德国,汉堡港。
今天的汉堡港是德国最大的港口,也是欧洲第二大集装箱港,它始建于1189年,已经有了八百多年的历史,见证过十字军东征,见证了罗马帝国的衰亡,它经历过拿破仑战争和两次世界大战,而对秘党来说,它的意义更加不同寻常。
特别是对昂热来说。
“距离这里二十公里,就是当年的卡塞尔庄园。”昂热站在港口的海风中,点起一根雪茄,抬手指向陆地上的一个方向,汉高站在他的身侧,戴着一副墨镜,拄着拐杖。两个人一个身形硬挺一个佝偻着背,看起来好像五十岁的影视巨星和九十岁的酒吧老板站在一起,但他们其实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实际年龄相差很小。
汉高摘下帽子放在胸前,以示他对那个庄园的尊重,对战死在那里的屠龙者们的尊重。
“按照你们的说法,当初梅涅克就是在这里接到了那具龙骨么?”汉高问。
“是的,我们时至今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故意把这具龙骨送到我们手里,也再也无法查证,也许当年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但是有的人还活着。”昂热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目光看着远处的天空,在卡塞尔庄园的方向,天空中一片阴云密布,而其他的地方都是万里晴空,好像一道分明的界限将那里与外界隔绝开来。
“在那次事件之后卡塞尔庄园封锁,秘党进行了许多年的调查,依旧没有解决所有的问题,现在那里应该还处在被封锁状态,十几年前我去过一次,所有还能留下的东西都保留了那次战后的原样。”昂热说,“没想到那里依旧藏着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而现在他又回来了。”
“是当初的那个初代种?”汉高问。
“是的,”昂热冷冷地说,“我曾经和他面对面交手过,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
“真是不可思议啊,”汉高不免有些感慨,“我甚至难以想象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当时陷入了假死状态,但是还保留有一定的意识,后来能活下来确实依靠了很大的运气。”昂热说。
“与其说是运气,倒不如说是宿命。”汉高微微一笑,“我想知道的是,你对于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我们无法贸然闯入卡塞尔庄园,而且我还在等我们的支援。”昂热淡淡地说,“他们一定已经在路上了。”
“他们?”汉高眉峰一振,“难道你又有了新的伙伴?”
“算是吧。”昂热说,“是我的几个学生,也是很热血的年轻人,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到过去的我们。”
“原来如此。”汉高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永远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看来时间也改变了些什么。”
“不,我从不曾说过我是独行的猛虎。”昂热微微摇头,“我从不是一个人,我的身后是千军万马。”
汉高佝偻的背不禁微微挺直,他看着昂热的侧影,突然意识到那确实不是一个人的意志,昂热是初代狮心会最后的成员,他就是初代狮心会。
他确实不是一个人。
“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到你的学生们呢?”汉高问。
“不知道。”昂热回答,“但是他们会来的,我很清楚。”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走出了港口,向着那片阴云的方向沿街行走,那片天空中的元素乱流意味着血统高贵的古龙出现,迎面吹来的不是一月里北欧的寒风而是带着暑意的暖风,就像是他们渐渐从一月走到了七月。
昂热在路边蹲下身,折起了一束被压在草丛下的花,这束花显然是有人从花店里买出来的,上面还裹着彩纸的包装,不知道为什么被丢在了这里,或者只是高速公路上的风把它从哪个女孩的手里吹落,落到了路边的草垛里。
汉高看了那朵花一眼,发现花的颜色竟然是黑色的,紫黑色的边缘带着一丝邪魅的美丽。
“这是黑色曼陀罗,它的花语是爱和复仇、还有不可预知的死亡。”昂热用低沉的声音说,他把这束花的花茎折断,把花插在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
“也许这就是宿命的相逢,昂热。”汉高幽幽地说,“你要带着这束花去奔赴你们的再会么。”
“是的,希望他看到这束花的时候会明白我是谁。”昂热站直了身子,花白的头发在风中依旧坚挺,“我很期待和他再见面的那一刻,你说呢,汉高。”
“可惜我只能充当一个旁观者。”汉高微笑,“如果有幸能用我的‘德州拂晓’击杀那名龙王,我也会很荣幸。”
“如果我还活着,或许我不会把这个机会留给你。”昂热耸耸肩,“说实话,其实我并没有指望你会和我一同进入到里面,毕竟你已经是个老人了。”
“老人又怎么样呢?”汉高说,“你也是个老人了,昂热,你不再一个人带着梅涅克留下的刀锋冲向龙王,而是等待你的学生,你昔日的对手或朋友同行。我知道在你的心里现在的我们就像是初代狮心会,只可惜我不是,我不曾参与到那段光辉的岁月,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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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没能亲眼见证龙族的灭绝,那么我们会更加遗憾。”昂热淡淡地说,“所以我们不仅要活着,而且要取得胜利。。。。。。你说的没错,和你们同行确实让我想起了一百年前的岁月,梅涅克、酋长、老虎、还有山彦他们,只可惜我们当了一百多年的对手,都快要当成老朋友了。”
“是啊,我们认识一百多年了,我老得都快要拿不动枪了,而你还能挥舞着折刀去屠龙。”汉高叹了一口气,“我听说上杉越在日本死了,当年他不也是你的敌人么,现在对你来说他算是什么呢?”
昂热沉默了许久,终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我的老朋友吧,我在世界上的老朋友实在不多了,你也可以算一个。”
“荣幸之至。”汉高说了一句和他的身份并不匹配的话,但是他的神色肃穆,仿佛在对着信仰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