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么?太子若有所思地坐在床边,紧紧盯着嘉止,看他秀丽的脸庞这些日子已经明显见瘦,肤色白中透青,似乎一条条的血脉也可以看得见,分外显得荏弱。
太子顿时有些心软,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又轻轻在他眉毛上划来划去,虽是病弱,但眼前之人仍然美得惊人,令他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嘉止,嘉止。。。。。。"他思量一会儿,缓缓俯下身去,吻向那水色的薄唇,嘉止突然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他,神情楚楚可怜,太子一怔,喜道:"你醒了?"
嘉止涩声道:"殿下,我怎么了?"
"没事,你昏迷了一阵,太医已来看过,无甚大碍。"
嘉止微弱地道:"多谢太子殿下。"
林英听得声音,端了药进来,太子接了那白玉小盅在手,轻轻吹得温了,扶起嘉止,凑过手去喂他,嘉止垂着眼睛,温顺地将药饮下,苦得微微皱眉,太子见他唇边微带着一点褐色的药液,伸指去擦,嘉止微一侧头避开,顺势躺回枕上,恭谨道:"多谢太子。"
太子眯了眯眼睛,细细看他,微笑道:"真的么?谢我什么?"
嘉止闭了眼睛,微弱地道:"请太子恕嘉止无礼,知遇之恩,嘉止来生。。。。。。做牛做马报还。"他神情颓败,一头墨玉也似的头发散在枕边,更衬得他脸色雪白,触目惊心。林英在旁边看着心酸,忍不住啜泣起来。
太子立起身来,在地上踱了两转,忽然对林英道:"你出去。"待她退下,太子一步一步走向床边,俯身看着嘉止,冷声道:"来世太久,你便现在报答我吧。"伸手捉往了他的肩头,硬拉起来,扣向怀中,嘉止微弱地挣扎,哀求道:"殿下,请不要这样。"
太子却不再理,强硬地将他抱在怀里,虽觉冰冷,却不肯放,柔声道:"嘉止,我是真心喜爱你,难道你不明白?"
嘉止含泪道:"嘉止只愿为殿下尽犬马之劳,断不敢做有违臣子本份之事。太子嘉誉如日月之昭,万不可因一人而有损伤。"
太子笑道:"顺从我的心意便是你尽的本份了,有我在,谁敢说你半个不字?"说着便欲吻下,嘉止用力挣扎,泣道:"殿下千乘之尊,岂能自毁尊严!"
太子紧紧扣住他身子,冷声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伸手去剥他衣服,嘉止挣扎不脱,又气又急,双眼一翻,晕死过去,太子吓了一跳,忙将他放在枕上,只见他出气多进气少,竟似濒死之态,不由得大惊,刚想再唤太医,突然又起了疑心,咬了咬牙,扑在他身上,森然道:"你便是死,也得先遂了我的心愿!"狠下心向他唇上吻去,突然身下一空,嘉止已抽身滚向床里,愤怒地盯着他,牙关紧咬,呼吸急促。
"哈,怎么不装了?"太子心中怒发欲狂,脸上却越发冰冷,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来,逼视嘉止,嘉止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怒道:"太子怎可欺人太甚!"
"哼!我本欲好好待你,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子想到这些时日以来他对自己的虚与委蛇,简直火冒三丈,探手去捉他,嘉止灵活闪开,跳到床下,喝道:"你贵为一国太子,怎可如此不遵礼法、不顾廉耻?"这话大是逾越,太子却也不恼,笑道:"好啊,原来这么有精神,难为你装腔作势这么久,瞒得我好!"骤然冷下脸道:"你欺瞒储君,该当何罪?!"
嘉止亢声道:"若殿下真是怜才招纳,嘉止自然恭诚以待,然而殿下自己说,你从一开始便存的什么心思?"
太子微笑道:"不错,我自看到你的画像,便念念不忘,费尽了心计才将你找到,又想方设法接你入宫,你且说说,你入宫这些时日,我可有强求过你么?"
嘉止冷然道:"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太子大笑道:"没错,我是一心一意要得到你,可在我心中,你确实与众不同,我本不愿折辱于你,一味宠爱迁就,只盼能博你倾心,可你!"他敛了笑容,恨声道:"竟然敢将我堂堂太子玩弄与掌股之上,其心可诛!"
嘉止正色道:"敬人者人恒敬之,爱人者人恒爱之,殿下若真有几分敬重嘉止,嘉止愿为臣为仆,供殿下驱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是这以色事君、媚上惑主的骂名,嘉止却不愿背在身上!"
太子见他此时伶牙俐齿、神采飞扬,比平日的楚楚可怜更加夺人眼目,哪里舍得放手,笑道:"以身事君与以色事君,又有什么差别?一般的为君分忧。"伸手便去抱他,嘉止后退几步,懒得跟他再多废话,面如寒霜道:"嘉止虽然不才,亦知自尊自爱,断不肯为人嬖好,若太子强求,唯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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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适正在练功,突然一阵心烦意乱,体内气机乱蹿,险些收束不住,宁德与他对坐练功,察觉不对,忙伸掌按在他头顶百会穴上,助他收气归经,殷适体内真气已相当充沛,宁德修练起步虽比他早,功力却颇有不如,引导起来相当不易,几番折腾才终于安稳下来,两个人都出了一身大汗。
宁德见殷适睁开眼睛,脸色恢复平静,这才放下心来,擦汗道:"你怎么了,刚才可凶险得紧!"
殷适跳了起来,烦躁地来回踱步,眉毛紧紧皱成一团,突然顿足道:"我去看看!"口中念动咒语,凝神欲动。
嘉止忙拦住他道:"你想干什么?"
殷适道:"嘉止出了危险,我得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