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的锄头头像是长牙舞爪的怪兽。
段青眼睁睁看见那铁块在眼前放大,随后,他下意识闭上眼,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落在身上,反而,他面上察觉到一阵温热。
段青睁开眼。
视线中,爷爷缓缓倒在自己身前,后脑上插着一个锄头。
是他经常下地工作时用的那个。
用它生活,用它死亡。
段青呆愣愣地伸出手,一把抹掉自己面上溅起的血。
不知所措。
争执就发生在门口,围观的乡亲不少,见到出了人命,瓜子?也不磕了,七嘴八舌地涌上前来拉住段父。
有人报了警,警察过来带走了段父,段青,还有爷爷的尸体。
段青坐在警局冰冷的椅子?上,脸上血迹渐渐干涸。
他木着脸,听乡亲们围在警局门口的讨论?,了解了事情的情况。
原来段母在送完他去上学后,就买了车票,抱着妹妹离开了这个镇子?。
镇子?每天就过两?趟车,早上一趟,晚上一趟。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早上妈妈一反常态地比他先?起床,还催促他快点,不要迟到。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进教室之前,老师问妈妈晚上来不来接他,为什么妈妈会一言不发。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离开。
在大家都以为她习惯了这里后,在大家都以为她被孩子?套牢后,在段青以为她开始爱她后……
她走了,毫不留情。
只是让段青疑惑的是,她为什么只带走了妹妹,把自己留在了这里。
妈妈不是,最爱他吗?
看着警察局外的天色渐晚,段青忽然就想知道今天早上。
妈妈有没?有回?头看正?在认真听讲的他一眼。
就一眼也好。
往
段青(中)
在他上学的第一天,他失去了所有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