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笑问:“十五岁没想过嫁人,那十六岁呢?”她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那时的的确确答应过要嫁给他,不过那都是虚与委蛇的权衡之计,根本做不得真。她虽然从未有过感情经历,潜意识里却很抵触,那些骗人的谎话,甜蜜的誓言,蒙着让人目眩神迷,神魂颠倒的面纱,其实后面的真面目,可憎可恶,远不如银子真诚。山盟海誓都是鬼话,骗到手的人,就像买回来的衣服,要经常以旧换新。她娘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眼前的尉东霆,依稀仿佛,就是父亲那样的人,有着深不可测的城府,只会让她避之不及,比起他,她宁愿嫁给章松年。她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凶巴巴道:“快放我下来。”尉东霆蜻蜓点水般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顺便对着她耳边说:“等你父亲班师回朝,我就向他提亲。”轰的一声,头顶又响起一个大大的炸雷,她惊诧的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完了,她爹一定会答应。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一团乱麻,只想赶紧离开,面前的他像是一堵墙,她卯足了力气使劲推着他的胸膛,却是蝼蚁撼树,她又打又推,把自己累得够呛,也没能解除禁锢,最后挫败地停了手,累得像一条鱼,呼呼吐泡。尉东霆也不还手,也不生气,很有耐性很宽容地等她停下暴行,这才笑了笑:“我送你礼物,你也该礼尚往来才是。”云翡气喘吁吁问:“什么礼尚往来?”“章松年送你一个香包,你送他送紫毫笔,我送你十六个金元宝,你回送我什么?”“你,你要什么?”云翡被男子阳刚而清新的气息包裹着,脑子一团乱,从来没有这样笨嘴拙舌过。他含笑不语,突然低头亲到她唇上,十六个金元宝换一个吻,才算合理。云翡没想到他突然会动武,脑子轰的一下,血液逆流,四肢百骸的血仿佛都集中到了脑中,又热又涨,快要炸开。她半晌才从慌乱惊诧中醒过来,拼却全力地在他怀里挣扎,可惜他力气太大,胳臂紧紧圈住她。趁着她惊慌失措的时候,他撬开了她的唇,一股清冽的味道侵入她的口中,唇齿绞缠,泥足深陷。她从未被人这样狂热的吻过,丢盔卸甲,不知所措,娇嫩的舌尖被他含住,吸到麻木发烫,火烧火燎地几乎不属于自己。生涩的樱唇中,每一寸芳香都被他侵占到,仿佛在宣布他的领地。她呼吸不畅,视线模糊,眼前飞起金星,让她想起他吸了口气,道:“不成,你这个人没有一点信誉可言。你三番两次地答应嫁给我,没有一次说话算话。”云翡扬起脸蛋,不服气道:“你信誉很好么?你也出尔反尔过,我嫁了你,你到时候又反悔不给怎么办?”明明是浪漫夏夜,明明是甜蜜初吻,结果好端端一场柔情蜜意演变成讨价还价像是做生意谈判,真是煞风景。这样的财迷,真是叫人又爱又气。尉东霆叹了口气,认认真真道:“你放心,我决不食言。”他将她抱下来,顺手便想要摸摸她的秀发,她偏头一躲,疾步要走,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脚上只有一只鞋。她弯着腰去找鞋,桥面上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尉东霆提着鞋子过来,弯腰抓住了她的脚腕,然后将鞋子套到了她的脚上。站起身的时候,顺便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我牵着你,免得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