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到离开,陈默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干。
却主动将他往前十七年的人生彻底斩断。
陈建立和李芸茹即将面临牢狱之灾已成事实。
身后的杨家,不论是公司,还是家庭,布满了欲盖弥彰的孔洞与裂痕,是修补还是放任其碎成一地,陈默都没有留下来继续欣赏的兴趣。
那辆送他来的车,陈默出门一眼看见。
还停留在原地。
而原本该在车里的人,此刻靠着车身,交迭着腿,看着腕上的表细数时间。
“我进去多久?”陈默走近了问。
席司宴起身,“一十一分钟零三十七秒。”
“这么精准?”
席司宴看着他的脸,像是要从他脸上分析出点什么,点头:“嗯。解决好了?”
陈默绕过席司宴打开的车门,弯腰准备上车,停顿说:“差不多了。不过目前来说,我要解决的人一直都是我自己而已,我也控制不了别人。”
这时候,车不远处传来一声:“等会儿!”
陈默收回踏上去的一只脚,看着出现在车前方的杨舒乐。
对席司宴挑眉:“看吧,别人来了。”
席司宴回头扫了一眼,蹙了蹙眉,重新关上车门。
“陈默。”杨舒乐上前。陈默看着他:“有事儿?”
杨舒乐:“你为什么这么做?”
陈默看着神情憔悴的杨舒乐,莫名:“你指什么?”
杨舒乐:“为什么说要和杨家两清,你本来就已经搬出杨家住校了不是吗?又何必多此一举?”他说着眼露不解,又像是不甘不忿,“难道就为了让爸妈,让大哥愧疚吗?那我只能说,你赢了,我现在不过就是住在杨家的一条寄生虫。
说是养子好听,可我很清楚,这一切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都毁了。”
陈默其实有点懒得搭理他。
他这辈子将杨舒乐这人看得更清楚,小聪明不少,其实骨子里充满了自卑和怀疑。遇到任何问题和事情,第一反应就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陈默单手搭着车顶,看了他半晌。
决定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杨舒乐,你不如仔细回忆一下,你之所以走到今天,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自己?我让你和你朋友决裂的?我让你退出的实验班?还是我逼着你和陈建立来往,或者,我让你找的记者?”
杨舒乐嘴角抽动,冷笑:“你现在高高在上,当然有权力指责我。”
“好吧。”陈默挑眉,“我多余跟你废话。”
“你站住!”
杨舒乐要上来拉扯。
一旁的席司宴终是上手阻拦,他打开车门,示意陈默:“先上去。”
陈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杨舒乐。
顺从他的话,直接弯腰上车了。
这车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陈默几乎听不见外面在说什么,只能看见杨舒乐的嘴巴张张合合,很快红了眼睛。
“我就知道,你很早就对他有好感了对吗?”杨舒乐有些怨毒地看了一眼紧闭的车门,再想到自己手机里之前收到的席司宴警告的两条语音。这样一下子在杨家失去信任的杨舒乐越发崩溃,“席司宴,这里是杨家,不论怎么说他陈默才是流着正儿八经杨家血的亲儿子!现在杨家的每个人都巴不得要他不要我,你就那么担心他,还非得亲自送他来?”
席司宴冷眼:“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