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聆风“咚咚”地叩门,值更的门房迅速开了门——门房从前还有一丝人气,今天却是泥婴一般,垂着脑袋,连眼珠子都不敢过分的转动。
“邬瑾,来啊!”莫聆风冲邬瑾招手。
邬瑾正看那门房不对劲,来不及细想,就迈步跟了进去。
二人直入后花园,然后双双停住脚步,看向花园中守株待兔的莫千澜。
莫千澜坐在秋千上,双手握住粗麻绳,两脚点在地上,一荡一荡,树影倾斜,使得他那张脸也时明时暗,本就苍白阴郁的一张脸,越发显得阴晴不定,神色也令人心惊肉跳。
四周垂手而立的下人,全都噤若寒蝉。
赵世恒坐在一旁石墩子上,漫不经心地翻看《说卦传》。
邬瑾快步上前行礼:“学生见过莫节度使,见过赵先生。”
莫千澜将手一挥,示意他滚去一边,邬瑾立刻叉手敛衽,恭恭敬敬退至赵世恒身边。
莫千澜独自一人坐在府中,越想越气,气的半死,气的发疯,干脆在花园里等着莫聆风这股野风刮回来。
野风是刮回来了,结果还卷来了一个邬瑾。
这让他在火冒三丈之余,还“汩汩”的往外冒酸气,在秋千上坐稳了,他沉着脸问莫聆风:“去哪里了?”
莫聆风理直气壮回答:“我去马场了。”
她中气十足,毫不心虚,跑到莫千澜身前,想要和他一起坐秋千。
“站着,”莫千澜猛然喝了她一嗓子,“你还有理了,都是我太惯着你了!外面多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他这一呵斥,当真是晴天霹雳,不仅莫聆风瞪大了眼睛,就连赵世都也惊了。
邬瑾站在一旁,也觉得乌云盖顶——有一回,他去寻赵世恒还书,听到赵世恒问莫千澜种什么树,莫千澜说种樱桃树,还调侃了一句祖宗爱吃。
莫千澜的祖宗就是莫聆风,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弹过她,这样的重话,就更别提了。
赵世恒立刻站了起来,担心莫聆风要哭,又暗暗在袖子里摸了摸,看有没有带糖。
第章气的要命
莫聆风没有哭,然而气的要命,气的发疯,气的失去了理智。
她对着凶神恶煞的莫千澜,“啊”的一声长号,随后肩着小拳头,始足了力气,劈头给了莫千澜一个重击。
莫千澜始料不及,又是个纸糊的花架子,当场让她锤的往后一仰,从秋千上跌落下去。
不等莫千澜爬起来,莫聆风赶上去跨坐在他身上,大锤特锤。
她越是锤,越是气,嗷嗷的大叫,并且改换方式,扬起手掌,“啪”一巴掌打在莫千澜脑袋上,恨他脑袋糊涂。
莫千澜一面招架,一面留神她从自己身上翻倒,狼狈不堪,几乎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