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艳有提到席美佳现在有专人看护,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看护处一块。席慕礼大学未毕业,又要忙家族企业,回来的时间很有限,大部分集中在后半夜,白天碰到的可能性为零。还听说席美佳疯掉的事情已经被封锁,席家是名门望族,不容许出这样的丑闻,其父亲席林川甚至一次都没来过医院。走到精神康复科,这里僻静的跟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阴暗森冷近乎不见尾的走道,白花花的墙壁,一扇扇朝南的窗。寂静,空荡。席美佳被锁在这样一个几乎堪比牢笼的地方,可能会被关一辈子。葛戈目光一闪,抿唇。她吐出口气,按着病房号一间间找过去。单调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外面开始打闷雷,云层涌动的厉害。似乎快下雨了。一道银光闪过,闷雷突然爆炸,响彻四周。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葛戈站在原地望过去,一个拐角冲出来一个医护人员,手上都是血,身后跟着几个男人。视线跟带头的男人撞上,对方无甚反应,脚下步伐不停,快速稳当的走过来,在葛戈跟前蓦然停下,距离极近。“我还以为我眼花了。”他说,语气并没有多大起伏,仿佛葛戈的出现再正常不过。葛戈盯着他胸前宝蓝色丝质衬衣上的水钻保持沉默。他低头,“你来这里做什么?”温热的气息划过脑门,葛戈朝后退了步。“我只是来看看。”“看什么呢?”他微微侧头,“看别人现在过的有多惨?”突然就下雨了,雨声渐响,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窗外景色被雾化,看不分明。葛戈转身,“那我走!”席慕礼一把拽住她,往旁一甩,手撑墙,将人迅速围困起来。呼吸稍稍失了稳定,“我说让你走了?”葛戈背部被轻轻撞到,手肘因他用力过猛有些疼痛,她抬头和席慕礼对视。两年不见,记忆里的大男孩已经成长很多,骨骼长开,轮廓更显立体分明,个头更高,肩膀宽厚,已然是个大男人。镜片下的目光锐利如刀锋,刮在葛戈身上。“那个晚上的不妥你会没察觉?葛戈,我了解你,以你的慎密心思有多少事你都看的清。”他俯身,更逼近她的脸,“可是你选择无视了,美佳的遭遇有她自己的责任,你觉得你就完全无辜吗?”“就凭赵美艳能安安稳稳的留在席家,就凭她拿着席家的钱养活你,就凭我一句话让你进一中,这些全部加起来都不够你去阻拦美佳一次?!”葛戈抿唇,目光停在别处。一字一句从口中吐出来,仿佛那件事被剥开表皮暴露在阳光下,丑陋,污秽,人性极为肮脏的一面。他眼中的怒意随着葛戈的沉默越发明显,突然拽起葛戈手臂用力按在她的耳畔,“说不出话来了?你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这个时候你他妈给我装哑巴?”“”葛戈不做反抗,难得的乖顺,然而这样的顺从却不是席慕礼所需要的。他吼道:“你这么恨她吗?嗯?就因为她跟你抢姜亦你就这么恨她?”“不是因为姜亦。”她低低开口,“只是没想到。”“你没想到?!”席慕礼抬起另一只手指着葛戈,“你再说一遍你没想到!”白皙的指尖在眼前因着极力隐忍而抖动着。葛戈闭了闭眼,话语苍白而无力,“我以为她另外有朋友,我不知道她单独在外。”“这是理由?”“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她的脸色很不好,但是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淡淡的看着席慕礼,眼底干净。“你跟我走!”他突然拉着葛戈往方才的方向走,那里通往席美佳的病房。他走的很快,跟出来时的沉稳相差甚大,葛戈跟的跌跌撞撞,很是狼狈。在门口骤停,门微敞着。和普通病房一样,里面是满眼的白,只是看起来更整洁干净一些,没有多余的设施,只有一台液晶电视以及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穿着条纹病服,白色棉被皱成团。身体在上方微微蠕动,嘴里发出低低的呻吟。搭在床沿的手沾着血迹,有人拿毛巾给她细细擦着额头,是个男人的背影,葛戈对他还算熟悉。是李牧。“知道这些血是哪来的吗?”耳畔响起席慕礼的声音。他说:“撞墙撞的,刚用完药,现在整个人还没彻底平静,你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她疯癫时的模样。”葛戈:“为什么撞墙?”“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