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楚锦承年纪尚小,向天明经常会来映城看他,这座安园便是当初向天明在映城时候落脚的宅子。齐灵雨笑道:“原来是你师父住过的小院,难怪这般雅致了。”齐灵雨从未听说过楚国太子还有师父,不禁又好奇追问了一句,“不在太子师从何处?”楚锦承也并无隐瞒之意,开口道:“明镜台向天明正是家师。”齐灵雨惊讶:“就是那个传说中通晓天机甚至可以呼风唤雨的明镜尊者?!”楚锦承心中忍笑,却是面不改色点头道:“世人传言多有夸大之意,我师父只是一个比常人看得明白一些的老头儿罢了。”顿了顿又添了一句道,“也许你也认识他。”齐灵雨连连摇头:“明镜尊者这种半仙似的人物我怎么会认识。”楚锦承不知是自己这位师弟太单纯还是师父他老人家太会骗人,看着齐灵雨一脸崇拜的模样,楚锦承真想直接告诉她,我师父就是你师父,他就是一爱捉弄人的老头,千万别想太多。“日后找机会带你认识一下他。”楚锦承为了避免自己笑场,主动转移话题道,“这池子里以前养满了荷花,夏日里极为好看。”齐灵雨赞同:“这倒是的,我明日便去买些荷花养在池子里,等花开了再邀你前来饮酒赏荷。”楚锦承笑道:“我可记下了。”走下石桥,屋檐长廊下,一张琴桌一块软垫,琴桌上正是楚锦承定制的那把思琴,琴桌旁的香炉里一支檀香正在冒着细细的烟。楚锦承在软垫上坐下,随手弹了一个音,便忍不住赞道:“好琴!”齐灵雨在另一侧坐下,见楚锦承的目光似是落在琴尾的那个刻字上,便主动开口解释道:“此琴名似锦,故刻了这个‘锦’字在琴身上。”“似锦?”楚锦承的脸色有些微妙,“卖琴的告诉你的?”齐灵雨点头,“是赠我琴的人告诉我的。”楚锦承对他师娘胡说八道的本领已经不止是佩服了,抬头看了看他师弟深信不疑的模样,楚锦承忍不住怀疑他师父师娘难道是见齐灵雨比较傻,骗起来容易才收他为徒的?思及此,楚锦承看向齐灵雨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份同情,“似锦,真是个好名字。”毕竟是自己看上的琴,虽然已经不属于他了,楚锦承还是耐不住手痒弹了一小段,疏影端着茶水过来的时候,楚锦承正在弹琴,齐灵雨走下台阶接过茶水,亲自替楚锦承与自己各倒了一杯茶放置在茶盘上,并未打扰楚锦承弹琴。齐灵雨确实没想到楚锦承的琴技会如此高超,她本自诩琴技不俗,如今听得楚锦承这随手一小曲不得不承认楚锦承的琴技还要在自己之上,心中暗暗感慨,真不愧是明镜尊者的徒弟,果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齐灵雨又不禁思及如今楚国本就是中原国力最强盛的国家,且楚国太子又是如此人中龙凤,日后中原若是在楚锦承手上统一了她也不会太过意外,想想自己父皇母后还指望着天一阁中那位病怏怏的皇兄出关之后为齐国逆天改命,齐灵雨也只能自嘲地笑笑了,在没有入楚国之前她还想象不出来齐楚之间的差距,这段时日自己生活在楚国感受下来,才真真实实地体会到两国之间从上至下的差距。待楚锦承一曲弹完,看向齐灵雨才发现自己这个师弟又在发呆了,也许因为齐灵雨是自己的师弟,楚锦承从一开始在心里就没将齐灵雨当作外人,而是一直当作弟弟一样的存在,见她在发呆便很自然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怎么又发呆了?”楚锦承至今还记得齐灵雨第一次在宴席上向看着佳肴一般看着自己发呆的模样。齐灵雨回过神,揉了揉脑门:“太子殿下好琴技。”楚锦承被齐灵雨这脱口而出的赞美搞得哭笑不得:“你有在听我弹琴?”齐灵雨很认真地点头:“自然是听的,不然我怎么会知晓你弹得好。”齐灵雨端起一旁的茶水递给楚锦承,“殿下喝茶,这是我从齐国带来的茶,口味会比楚国清淡一些。”楚锦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懂茶了,你这茶若是送与钟离品尝他定能与你说上大段大段的典故,于我而言再好的茶都不过是用来解渴的罢了。”齐灵雨却是不以为然道:“大部分人喝茶都是用来解渴的,又有几人喝杯茶还要听典故的呢?”楚锦承大笑:“你这话得下次说与钟离听。”齐灵雨自己也端起一杯茶开口:“待下次见到钟公子我便不会说这话,而是与他谈论茶经典故了。”齐灵雨振振有词道,“这便是投其所好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