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榕安抚地拍着郑湘的后背,郑湘挣开他,将头一扭看向窗外。
“湘湘,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
姜榕闻言一顿,又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考虑不周,故意将立你为后的事情闹大,朝野会议论起你的过往。”
“哈?”郑湘猛地转身,盯着姜榕,问:“你是诚心立我为后?”
姜榕斩钉截铁回:“一片诚心。只是……我想借着立后做一些事情,难免伤到你的心,于心有愧啊。”
郑湘听了心中狂喜,管他怎么利用立后做什么事情,只要姜榕坚定地立她为后,一切都好说。一切都好说。
“我与陛下一体,陛下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成林,你何不早说?害得我为你忧心。”
郑湘埋怨地看了一眼姜榕,然后双手揽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姜榕拍着她的背,道:“流言可畏,我怕你受伤。”
郑湘双肩颤抖,手紧紧扣住他的腰,仿佛在瑟瑟发抖,隐隐约传出哽咽抽泣之声。这下子可把姜榕急坏了。
画饼
“湘湘,你怎么了?”姜榕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还记着自己是皇帝,就准备不通过群臣议论,直接强下圣旨封其为后。
郑湘不是哭,而是笑。
她笑什么呢?她笑那些大臣蛇鼠之行,又笑姜榕过于忧虑。侍奉过厉帝,又怎么了?
郑湘用手攥住姜榕的衣袖,仰起头,笑得流出了眼泪。姜榕先是一惊,继而气得轻轻拍了下她的臀,然后跟着大笑起来。
良久,笑声才止。
“湘湘心性豁达,不输男儿。”姜榕如是评价。他刚才是关心则乱。
郑湘顺着姜榕的力道坐到他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缓缓道:“阿爹去世后,我与阿娘托庇陆氏。舅舅获罪,我就失去庇护,世家多龌龊,故而铤而走险入宫,也能报答舅舅看顾之恩。”
郑湘至今不后悔当年的选择,也能坦然面对那些年的经历,不惧任何流言。
姜榕用粗糙的大手抚摸着郑湘的脸,柔了声音,道:“我知道,面对危险时,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郑湘的脸蹭了蹭姜榕的手,笑道:“你最知我。厉帝……厉帝……虽然那些年战战兢兢,但是我活下来了。最重要的是……”
她抬起头,那对如星辰般的眸子映着姜榕的脸,道:“我遇到你。或许,当初上天安排我进宫,只是为了等你。”
郑湘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姜榕的心蓦地一疼,他心疼地将这个柔弱无依的女子紧紧抱在怀中,愧疚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郑湘笑起来,轻轻道:“陛下尽管去做。你愿为我开三百年之太平,我难道会怕流俗之言?”
“托庇陆氏多年,入宫还其养育之恩;受前梁百姓供奉,冒死行进谏之责。我坦坦荡荡,俯仰无愧天地,无不可对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