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红袍官员道:“淑妃郑氏乃是前朝降将之女,人非温顺,地实微寒,专擅皇恩,狐媚惑主,不堪为国母。臣伏维陛下三思,择良家女为后。”
魏国公出列道:“放你娘的屁!淑妃之父是边镇守将,战死殉国,你们这些家伙不仅不思感恩,反而说人家身份微寒,我,就你清高,就你了不起!”
另一将领附和:“就是就是!大周就他高贵,我们都是泥腿子、兵家子。”
“粗鲁!粗鲁!朝堂之上,怎可大声喧哗?”一人叫道。
“我不仅会喧哗,我还能打人哩!”
……
姜榕坐在上面,脸色阴沉,但心里看得可开心了。揍他脸,打人专打脸,脸青了,爱脸面的就会请假不上朝。
姜榕看得兴致勃勃,虽然很热闹,但被史书记下传世,他面子不好看,只好叫停:“住手!你们为国之栋梁,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退朝!”说罢,起身甩袖而去。
姜榕毫不在意他在前朝后宫抛下了个大雷,在说出内心隐藏的想法后,又畅快又得意,恨不得在湘湘面前转几圈。
姜榕突然一顿,发现盲点,他将淑妃抛到前面吸引公卿大臣的火力,任他人揭开淑妃过往的伤疤,这对淑妃而言,岂不是一种伤害?
姜榕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他不知道淑妃的详细过往,但他知道厉帝童昏残暴,喜怒无常……他为利用湘湘而感到羞愧和不安。
郑湘心中有事,小睡之后立马醒来梳妆打扮,又让蕙香盯着御厨做些姜榕爱吃的汤饭。
她磨掌擦拳,对后位志在必得。皇后与宠妃,地位之差犹如云泥之别。
曾有人瞎说,宠妃受皇恩,又不管事,朝野对宠妃要求不高,这样既清闲又舒心的生活比一国之母自在太多。
呸!当过宠妃又当过皇后的郑湘才不信这话呢。
那是蠢妃的酸言酸语。宠妃得宠,好听的词叫专擅皇恩,不好听的就是狐媚惑主。但是,皇后得宠,叫帝后伉俪情深,是国家之福。
宠妃做坏事被发现,不经前朝,一句话就能废黜。但皇后是拜过天地祖宗的,要经前朝公卿大臣商议后才能废黜。
宠妃是婢,能依靠的只有皇恩。
皇后是君,能依靠的除了皇恩,还有祖宗礼法。
更不用说皇后之子乃是储君人选。
郑湘脑子再笨,也知道姜榕给的这个机会必须抓住。
她的脑子久违地动起来,宫墙外的事情交给阿娘兄长等人,但宫墙内的事情需要她自己来。
立后的消息如炸雷般在后宫响起。蓬莱殿喜气洋洋,但是金珠再三叮嘱诸人不可得意忘形,要竭力助娘娘成事儿,因而这些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皇帝过来时,跪迎的声音格外洪亮。郑湘又惊又喜地从殿内快步出来,娇俏地行礼道:“妾见过陛下。”
姜榕心虚地扶郑湘起来,牵着她的手进了宫殿。郑湘不断地拿眼飘姜榕,秋波流转,春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