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房间门口轻声用晚安作为今日的告别。
施容洲换上睡衣,靠着床头坐着,刚打开平板,门突然被敲响了。
柯蘅西穿着和他同系列的浅粉色睡衣,怀里抱着枕头和抱枕站在他门口,轻声问他,“我有点认床,主卧的床我可能睡不习惯,可以试试你房间里的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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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试?试多久?试好了要把客卧的床搬走吗?这些问题施容洲认为都需要认真考虑。
但柯蘅西似乎并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一只手抱着抱枕和枕头,一只手扶着门,走廊的灯光照在她身上,似乎让她整个人都泛着毛茸茸的暖意。
仿佛她只负责提出一个个稀奇古怪的问题,实际负责解决问题的人是他。
而仿佛无论他提出怎样的解决方案,她都会欣然接受。
施容洲下了床,换了一床大的,足够两个人盖的空调被。
房间里灯关掉,只留了各自床头柜上的两盏小灯,他们并排坐在一张大床上。
施容洲的被子盖到腰间,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被子上,像是幼儿园里入园第一天表现最优秀的新生代表。
这位新生代表清了清嗓子,企图向他的新同学及同桌发出友好的问候。
“那次拍戏很累吗?”
他还是对刚才在影音室看到的镜头耿耿于怀。
柯蘅西的手臂伸了过去,捏了捏他的手掌,像是在安慰他。
“拍戏就是这样,其实没什么的,它和其他任何工作都是一样的,是镜头赋予了它特殊的含义与光环,如果身边的亲朋好友是从事这一行业的,难免会担心,但是仔细想想,什么行业都会有风险。”
她笑笑,“那难道要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吗?”
“话虽如此,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其实我很后悔。”
她却突然间谈起了另一个话题,“两年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我现在非常后悔。”
她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中有着难以忽视的懊悔与沮丧。
“我当时很不成熟,很不理智,有意无意间伤害了很多人……”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并正视他们之间这个不容忽视的话题。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施容洲的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下意识想回避这件事。
“容洲哥。”她按住了他想收回去的手,很直接地说,“刚才我给你发照片时,你脸上的表情我看到了。”
溃烂多年的伤口该如何处理呢?置之不理,对它后续变化听之任之,亦或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宁可痛一时也好过痛一世?
“容洲哥,我知道你对两年前的事一直有心结,如果你不想谈,从此以后我会闭口不提,但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
她笑了笑,“如果你愿意把它当做解释而非狡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