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河》?《青春印迹》?《绿日》?容洲哥,你是我的影迷吗?”
最后他们随便选了一部电影。
窗帘拉上,房门紧闭,灯光调到最暗亮度,闷热的空气像潮水般在房间里涌动,他们坐在沙发上,手只要往旁边挪一寸就能够紧紧相握。
他们彼此的距离比朋友更近,比情侣更远。
“我还是第一次私底下重新看自己的作品。”柯蘅西轻声说,“有点不太习惯。”
“为什么?是因为觉得很害羞吗?”
“荧幕上的我,是另一个自己。”
这部电影柯蘅西扮演的是一个为了双亲踏上复仇之路,有着强大内心的寡言少女,其中有一个情节是她为了找一条线索,下雨天在泥里用手不停地挖土。
挖到最后几近崩溃的时候,手臂被凶手埋在土层深处的水果刀割伤,顿时血流如注。
镜头在此时拉近,细密雨幕中,柯蘅西紧咬着牙,脖颈处青筋突现,因为疼痛,她的肩膀在不停颤抖。
汗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如千斤重般砸在她不停淌血的手臂上。
但她仍旧在挖着。
明明是影视剧中虚构的情节,但施容洲在看到镜头切换的那一瞬间还是突然间紧紧抓住了柯蘅西的手臂。
他轻轻捏了捏,揉了揉,又按了按,仿佛在再三确认她的这条手臂完好无损,没有一点伤痕。
他的手指在她胳膊上划来划去,有点痒,像是小狗的舌头在舔。
就是少点湿漉漉的感觉。
电影时长九十八分钟零三十五秒,在演到五十七分钟五十七秒的时候,柯蘅西突然凑过来,手腕搭在他胳膊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呼吸绵长,是标准的,陷入睡眠的频率。
而他骤然间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肢体僵硬,眼神仿佛被胶水粘在了屏幕中镜头里的一棵古树上,没办法移动。
下一个镜头场景转换,古树没了,施容洲慌了。
他才敢稍稍转了转脖子,用眼神的余光去看她。
他偷偷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最后握了握她的手指。
像是擅自同她做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的约定。
直到天色渐黑,柯蘅西才醒过来。
“可能快要进组了,压力有点大,最近晚上总是睡不好。”她笑着伸了个懒腰,把腿上的抱枕放下,站起身,“晚饭吃什么?”
晚饭吃的是中午的剩菜,吃完晚饭后,施容洲记起她刚才说的休息不好,又给她热了杯牛奶。
“我公寓离这里太远了,又不想开车回去,今天晚上我住这里行吗?”
施容洲呆呆地点点头,端着牛奶走到主卧,给她换了套新的床单被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