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西西家那么多次,好像都没怎么见到过她哥哥。”常矜:“因为你和西西很晚才熟起来呀,你差不多g8才第一次去西西家里玩,还是我带着你去的。初中之前,我每次去西西家玩,都会见到她哥哥。”常鹤垂眸看她:“我记得你哥已经工作了?”俞西棠:“是。我哥大我九岁。”顾杳然也有些意外:“那俞阿姨岂不是很晚才生下你?”关若素:“但俞阿姨她看起来很年轻,像是才三十岁出头哎。”常矜有点懵了:“啊?你们不知道吗?西西哥哥不是俞阿姨亲生的孩子啊。”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里除了常家兄妹和俞西棠,其他三人都各有各的惊讶,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一个字:“啊??”常矜震惊:“你们真的不知道?难道只有我和常鹤知道吗?”关若素:“我真不知道”秦姣珠大呼:“我连她哥都没见过几次啊,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俞西棠抱臂胸前:“是我没特地说明,常矜知道是因为她认识我比较早。”“我家是重组家庭,我现在的爸爸是我的继父,我哥哥是我继父和他前妻生的孩子,所以我和我哥没有血缘关系。但对我来说其实都没差,因为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爸离婚了,我对我爸几乎没有印象。我继父对我很好,就和我亲爸一样。”“至于我哥,他当然对我也很好。他比我大得多,一直都很照顾我。在我上高中之后,我哥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所以你们才很少在我家见到他。”常矜愧疚万分:“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这件瓷器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闻言,俞西棠垂下眸,笑了笑:“没这回事。”“其实我觉得它碎得挺好的。”常矜怔了怔,秦姣珠一副没懂的样子:“啊?为什么碎得挺好?”俞西棠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这样我就可以让我哥买个新的送给我了啊。”……虽然折腾了一番,但当保姆阿姨回来时,整个别墅的电力已经恢复正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吃过晚饭之后,六个人呆在游戏室里打游戏,窗外又开始零零落落地飘雪。不知不觉间,壁橱上方的铜金色钟表表盘,时针已晃过零点。关若素最先打了个哈欠:“我们是不是该睡觉了?我感觉有点困了。”秦姣珠:“差不多,都零点了,明天还要去滑雪呢。”俞西棠拿起手机,“咦”了一声:“周既尧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常鹤:“周既尧?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他女朋友去旅游了吗?”俞西棠:“稍等,我看看他给我发的消息。”常矜也凑了过去看屏幕,然而,她的面色几乎是和俞西棠一起沉凝下来的。俞西棠敲键盘的速度很快,回了周既尧之后便马上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就往外走,急得话也没说一句。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尤其属秦姣珠最懵:“这是怎么了?西西她要去哪里?”常矜沉默了一瞬,“周既尧和西西说,他来格施塔德了。”“他问西西家别墅的地址,他现在已经到小镇上了,在一家店里坐着,但那家店也马上要打烊了。西西就说她去接他过来。”顾杳然怔了怔:“他怎么会突然来找我们?”秦姣珠:“对呀,他不是计划和他女朋友一起去旅游——”秦姣珠的话没说完,一向迟钝的她都察觉到了什么,愣住了,那半截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变成了另一副模样:“这,他不会是”
常矜肯定了众人的猜想:“是。”“他们好像分手了,就在昨天。”俞西棠带着周既尧回来的时候,门外的风雪还在呼呼地刮着墙皮,院内的积雪愈发厚重了。玻璃窗的木棂被毫无节奏地敲打,一遍又一遍。周既尧穿得单薄,一身的风尘仆仆。平日里总是开朗积极的大男孩,此刻却浑身消沉。俞西棠一进门,看到大家都守在玄关,就明白众人应该是都知道了。她张了张口,一道白色的热雾从她口中冒出:“你们先回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晚我和常鹤,还有杳然照顾他就行。”话虽是这么说,但众人各自回房后,常矜还是去了趟厨房,用自己带的姜茶包给周既尧冲了杯茶水。她端着尚且还在飘着白烟气儿的姜茶走上楼,却在顾杳然的房间门口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极压抑又极痛苦。是周既尧在哭。“她和我说,她还是忘不掉她前男友。他前段时间来找她复合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她其实还是爱他。”他哽咽了,哭声一阵一阵的,像是夏季的雨,怎么也下不完,“那我呢?在她眼里我算什么”“她说我很好。如果我真的很好,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房间内一片沉积堆垒的静寂,沉默如山倾倒,彻底掩埋了此处。常矜透过微微敞开的房门,看到俞西棠坐在周既尧身边,手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在安抚他。常鹤也在,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坐着,背影像一座希腊雕塑。常矜站在门口,手中的热茶渐渐微凉,她的身影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也不动。“常矜?”她猛然转过头,发现是拿着外套走来的顾杳然,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呐呐开口:“杳然,我”然而,她其实什么也不必解释。因为顾杳然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茶之后,便主动朝她伸出了手,声音低沉温柔:“如果觉得不方便进去的话,我帮你给他吧。”“好,谢谢你。”关上门的一瞬,顾杳然不经意间抬眼,却刚好看到常矜站在楼梯口前,最后迈步往楼上走去的身影。他关门的手顿了顿。将茶放下之后,顾杳然便又出了门,跟了上去。星夜浓郁。顶楼阳台,一扇落地窗关住了企图入侵的冬雪。他看见常矜静默无声地坐在窗边,长长的米白色毛毯簇拥着她。她正抱着自己的双腿,望着外面的雪地发呆。顾杳然尽可能轻地喊她的名字:“常矜。”常矜回头看他,眼底的茫然渐渐消逝。“杳然。”顾杳然来到她身边,蹲下来。“怎么坐在这里?”“不回房间吗?”此时的常矜思绪万千,早已心乱如麻。常矜发出的声音艰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