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渊按了下帝方和的肩膀,抬步离开了这里。
帝方寒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微微痛感,他要给端贵妃下的怎么可能会是好药,帝无渊这是要他彻底没了退路。
他站在原地良久,从寝殿外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太监,来不及行礼便对着他说:“殿下,你快去看看沁嫔娘娘,娘娘要寻短见。”
帝方和连忙跑出寝殿,赶到沁嫔那里时,她刚被宫人给救下了,沁嫔身边的大宫女看见他过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殿下,你快劝劝娘娘。”
帝方和看着自己母妃脖子上被勒出的红痕,眼周发红的走到她面前,哑声道:“母妃,你何至于此啊?”
沁嫔抬手摸了摸帝方和的衣领道:“母妃对不起你,你虽为皇长子却因为母妃的母家势力不高要让你在宫里委屈这样久,如今你外祖又出了事,母妃懦弱又不得你父皇喜欢帮不了你,就想着,如果……如果母妃出事了,你父皇可能会看在这份上宽恕你。”
帝方和听完自己母妃的话屈膝单膝跪在了她面前,声音沙哑的说:“母妃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母妃答应我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父皇他根本不会在乎的,母妃就和之前那样继续躲着就好,好不好?”
沁嫔眼角的泪水一滴接一滴的流下轻声道:“好。”
帝方和安慰好沁嫔看着她歇下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寝殿出来,他叫来的沁嫔身边的大宫女铃兰道:“刚刚的事情别让人传出去。”
铃兰回道:“殿下放心,娘娘已经吩咐下去了。”
帝方和看她依旧发红的眼睛柔声道:“最近要麻烦你仔细看着母妃了。”
铃兰受宠若惊的说:“铃兰一定照顾好沁嫔娘娘,还请殿下放心。”
帝方和看着远处的天空,正午的太阳依旧炎热,他却觉得身心发寒,这偌大的皇宫已经没了他和母妃的容身之地了吗?他这些年的各种容忍仿佛都没了意义,如今却要用母妃的性命才有可能换来父皇的宽恕。
帝方和独自一人回了寝殿,散了一众下人只留下自己的心腹,对他说道:“你去联络一下在御膳房办事的人,问问他端贵妃的餐食他能不能动……”
帝无渊回到王府时,安余和李慕刚好别了温老转到外院和帝无渊碰了个正好。
安余看了看正午时的天,心道这皇太后怎么也不留帝无渊用个膳,她就能免一顿伺候他了。
不过心里的话安余自然不敢说出来,她笑眯眯的问帝无渊:“王爷可要用膳?”
帝无渊看着她再看了看李慕,他们是从早上一起一直待到现在吗?想到这里帝无渊眼里的不悦越来越深,李慕看出不对劲立马道:“回王爷,是安姑娘让我带着她好好看看襄王府的,王爷不信可以去问温老,我们三个人刚分开,温老应该还在药房。”
安余一脸疑惑,干嘛搞得好像李慕极力想和她撇清关系一样。
帝无渊对安余说:“你让厨房把餐食送去扶风院就行,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然后冷着脸叫走了李慕,李慕心中暗悔,他就不应该答应,就不应该好奇,王爷可千万别怀疑他和安姑娘有什么。
安余听他的话去了厨房传膳,帝无渊则带着李慕去了书房,李慕想象中的事并未发生,而是听见帝无渊对他说:“去查查最近江南涝灾的起因,最好详细一点,本王要知道来龙去脉以及牵扯其中的官员。”
李慕有些不解道:“王爷为何忽然对江南一带有了兴趣,我们对江南一带牵扯不深,安插的人也不多,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倒是可以趁着江南那边正在重建的时候再安排点人过去。”
帝无渊道:“京中可把江南一带当作块肥肉,利益牵扯一定不浅,说不定可以查出点东西,顺道查查帝方和的外祖,他既然求到本王面前了,这样的人,不用白不用。”
李慕迟疑的说:“大皇子?王爷属下虽然不清楚大皇子为人如何,但他势力实在甚微,属下不明白他又什么可以帮助殿下的。”
帝无渊手里把玩着放在桌子上的玉石饶有兴致的说道:“他确实出身不好,但本王这个大皇兄可不是个普通人,能再宫里隐忍多年,端贵妃如此忌惮他皇长子的身份也拿他无可奈何,能在宫里活得安稳的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正好本王想趁着帝方寒禁闭这些日子动一动端贵妃,他正好给本王送了人,何乐而不为呢?”
李慕懂了帝无渊的打算,欣然领命。
帝无渊从书房出来,安余已经让人摆好了饭菜,帝无渊挥退了下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帝无渊示意安余坐下用饭,说道:“以后你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厨房做就好了。”
安余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道:“王爷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帝无渊僵着声音道:“没有。”
他不愿意说安余也就没再问下去,两人沉默的吃完一顿午膳,只是期间安余总是会下意识的夹给帝无渊饭菜,她觉得喜欢的也想让他尝尝看,帝无渊很受用,一顿饭下来倒也有了些欢喜。
帝无渊放下碗筷问她:“去看过你师兄了吗?”
“看过了,我告诉过师兄再过两天送他回去。”安余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完嘴角说:“还没问过王爷,以后是想我把易容去了,还是就这样?”
帝无渊盯着她看了片刻,安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找个理由起身离开,谁料帝无渊直接开口道:“就这样吧,我说过不强迫你,而且我想你答应嫁给我的时候再心甘情愿卸了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