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妈,我好像找到了活着的动力了。”
尹海郡在妈妈的遗照下压了一张新的字条。他的字并不好看,算是有些潦草,但笔锋硬朗,如他人。
字条留于,月日。
节气:小雪。
这天,恰好是个周日。
小半个月来,麻辣烫被养肥了一小圈。
尹海郡老拍它肚子说它胖,麻辣烫像听得懂人话,冲着它汪汪叫。
“你怎么可以说我们小帅哥胖呢。”喜欢麻辣烫的还有王喜南,这段时间老往机电厂钻。
套上棉服后的尹海郡,身子一斜,从沙发扯起运动包,朝身上一挎,是难得的精神抖擞。
“你几点走?”
王喜南不悦:“你怎么老赶我?”
尹海郡:“你一个岁的女孩子,老跟我一个大男生呆着,像什么样。”
王喜南嘁了声,知道他是因为谈恋爱了,要带那个邱里回家腻歪。
她瞅自己这个向来不修边幅的哥哥,惊讶他竟然会在出门前开始整理仪容,她看笑了:“哥,连你谈恋爱都会变骚气啊。”
尹海郡落在前额发梢上的手指一怔。
这个词虽然用得难听,但是事实。他好像真的开始注重仪容仪表,因为,想让自己和邱里看上去更般配一些。
王喜南不逗他了,摸着麻辣烫,说:“好了,你去约会吧,我在这里看会电视,陪会麻辣烫。”
刚准备去换鞋,尹海郡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拎起她的后领:“最近都没空管你,你没给我乱来吧?”
“我能干嘛啊。”王喜南很烦。
“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生搞在一起,你试试。”
“我没有。”
“真没有?”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
俩人掰扯了一会,尹海郡抬手看表,见来不及了,他换好鞋就出了门-
冬日的街头,被裹成了一片银色,枯叶被风卷起,叶片还落着一层萧条的薄霜。
邱里在练琴,尹海郡独自先来了别处,一个正常人通常不敢来的地方,南城刑警支队。
红瓷上耀眼的烫金色大字,肃穆庄严。
摩托车停在了一旁,尹海郡把头盔夹在胳膊下,冷风拂面,吹起他利落的短发,面庞是棱角分明的冷峻。
进出的刑警或穿着黑色警服或是便衣,身躯里散发着坚毅的力量,是正义凛然的警魂。
几个路过的刑警会偷瞄几眼一旁的少年。
“我的人啊,都别看了。”
晏蓓力到冬天也是一身干练的皮衣,她拍了拍几个同僚的肩,示意让他们赶紧解散。
“我靠,晏队,你这婚离得是真伤到了啊,”二队嘴最皮的小刑警何庆贤指着少年说:“吃嫩草,也不是这个吃法啊,这男生岁有没有?”
晏蓓力没解释,反而接上他的玩笑,顺便讽刺:“我就喜欢年轻力壮的,不像有的人在楼里抓个贼,连楼梯都不敢翻。”
“晏队,那是普通楼梯吗?”何庆贤一急,声很高:“我要翻下去,你们都得去兆园给我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