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楚明诚达成交易的那一天,楚尧就坐在隔壁,他听到了交易的完整过程,然后故意走出来,看清楚这个不自量力的女孩究竟长什么样子。
接着,楚尧顺水推舟,在讲座现场叫她上台配合,再故意掉下硬币,诱她主动上门。
原来楚尧没骗她,那硬币真的只是个道具,不具催眠效力,是用来引诱她的道具……
在她一次次靠近楚尧,小心翼翼试探的时候,楚尧也在饶有兴趣地观察她。
除夕夜饭桌上的解围、送她回母亲家借机拜访、与孟哲的交锋、夜宿谈心,桩桩件件都有迹可循,都是带着目的而来。
楚尧讨厌别人触碰的习惯没有变,但是为了吸引研究对象,他可以适时做出一点牺牲。
他是一个优秀的猎手,富含耐心且不动声色地看着猎物自己跳进陷阱。
而且这只猎物蠢得过分,掉进陷阱而不自知,还傻乎乎地主动将脖颈送到对方面前。
第一次感应到楚尧的情绪时,罗岁言以为那是“心动”,事实上,那只是猎手对猎物表现出的“兴趣”。
而正是这个错误的信号误导了罗岁言,让她产生了非分之想。
此后,步步沦陷。
一切开始于那场荒谬的交易,按照楚尧的计划,也应该以这场交易的结束作为结束。
在罗岁言被揭穿的那一天,这场游戏就已经走到了终局。
等到会议结束,楚尧回国,称冷静期满,提出分手,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故事终结在这里,楚尧收获了一个完美的研究案例,也可以借此打击楚明诚,一举多得,毫发无损。
可是……他为什么要答应自己的表白,为什么要接受男朋友的身份,那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供研究的价值了,为什么到了最后,还要让她陷得更深,赔上感情,赔上尊严。
是为了惩罚吗?
惩罚她心怀不轨,惩罚她自不量力,惩罚她对他做过的那些“坏事”。
他是铁面无私的审判者,而她是卑微肮脏的阶下囚。
疼。
好疼啊。
额头、心脏、膝盖,全身上下,到处都疼,疼得整个人快要裂开。
罗岁言蜷缩在沙发里,颤抖的手掌不知该捂住哪里,浑身都是伤口,钻心刺骨。
……
晚上十点,罗岁言回到了酒店。
大树下的玫瑰花已经不知所踪,也许是被围观的游客捡走了,也许是被清洁人员当做垃圾处理掉了,总之,短短几个小时内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如果不是地上零星散落的残损花瓣,会让她以为白天发生的一切只是场幻觉。
罗岁言衣服都没有换,穿着单薄的连衣裙直接上了九楼。
门铃响起,楚尧很快就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