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俗气至顶的问题已经到了嘴边,罗岁言却没有问出口,答案她已经知道了,问出来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所有的不甘心和倔强都变成了一团死火,罗岁言眼里最后一抹光亮彻底熄灭。
……
前段时间雨水多得让人心烦,今天好不容易放晴,郑燕上完培训课去附近公园走了走,傍晚时分才回到租住的公寓。
远远看到门口蹲着一个身影,她没敢靠近,谨慎地保持着距离,用外语询问道:“你好,请问找谁……”
“郑老师,是我,”罗岁言站起身,对郑燕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只有十八九度的天气里,她穿着一条单薄的连衣裙,站在风里簌簌发抖。
“岁言?你怎么在这里?”郑燕大吃一惊,急忙拉着人往房间里走,“快进来,我给你找件外套。”
公寓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最重要的是,这里很暖和。
“是楚尧告诉你地址的吧,”郑燕倒了杯热水递给罗岁言,“听说他最近在这边开会,你们一起来的吗?”
捧着热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沉默几分钟后,罗岁言开口道:“郑老师,我想跟你说说话。”
顿了顿,她又急急补充道,“我,我付咨询费。”
“说什么傻话?”郑燕从卧室里拿出一件毛绒外套递给她,“有事直说就行了。”
罗岁言没有穿上外套,而是将它紧紧抱在怀里,犹豫一瞬,艰难地问道:“郑老师,你……为什么说我不适合做楚尧的助理?”
郑燕愣了一下,没有问她这句话的来由,而是直接做出了回答:“我确实说过这话,但是原因不在你,而在楚尧。”
罗岁言怔怔看着她,反应有些迟钝。
从刚刚在门口,郑燕就注意到罗岁言有些不对劲,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猜测是跟楚尧有关,便继续说了下去。
“当初楚尧叫你到咨询中心来工作,本身就有些反常,以我对他的了解,一定是你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当然,我说的不是男女之间的吸引,而是……楚尧天生情感淡漠,对于某些感情无法理解,无法体会,于是他反而更加好奇……”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聪明、透彻、善于伪装,但是骨子里极致冷血,无法共情,不懂感同身受,冷眼俯视众生。
别人的痛苦与纠结,在他眼中只是没有感情的色块,不带任何重量,无非是颜色不同而已。
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因为其他,楚尧从上学时期就喜欢研究那些棘手的复杂心理病症,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却甘之如饴。
自从罗岁言第一次出现在咨询中心,咨询师天生的敏锐度就让郑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因此她暗示过,也提醒过,却仍然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哪怕直到此刻,她仍然不清楚罗岁言与楚尧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问,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安慰这个受伤的姑娘。
抱着衣服沉默许久,罗岁言渐渐平静下来,但是还有一件事,她需要弄清楚。
“郑老师,有件事情过去很久了,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你能用催眠疗法帮帮我吗?”罗岁言抬起头看着郑燕,神色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