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怀抱宽厚温暖,令陶言感到无端的安心,好似一叶孤舟终于寻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孤寂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安宁。
陶言紧了紧手,埋进他怀里,不管不顾地将眼泪擦在他的胸腔,带了些许哽咽地闷声道:“江屿绥,你带我走吧。”
安静了一瞬,她听到江屿绥低哑的声音:“好。”
她没抬头,因此没有看到,被她抱住的人耳根漫上了一层绯色,在听到她的话时,眼眸更是慌张地乱颤。
全然没了思考的能力,江屿绥只凭着本能,将陶言带离酒店,又一路驱车,回了校外的住所。
而在这期间,陶言也只是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除了给温瑾发消息报了个平安,之后全程,都怔怔地望着车窗外。
直至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两人一路安静地进了电梯,又安静地进了屋。
熟悉的环境给了江屿绥真实感,他恍然空悬的心终于落下了些许,虽没落到实处,却还是让他稍微清醒了些许。
他没去想之前女孩抱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也不敢多想。只猜测,她可能是伤心到失去了理智。
领着女孩进屋,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又倒了一杯温水。
瓷制的水杯杯底触到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一并响起的,还有江屿绥温和的嗓音:“喝点水。”
陶言迟疑地伸手,握住水杯,冰凉的掌心触到温热的杯身,暖意传来,顺着血液涌进心中,让她又无端生出一抹冲动。
她抬眸,直直望向江屿绥。
“江屿绥,我其实和你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不管不顾地,想要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全数展露在他面前。
“我胆小、别扭、固执、任性。”
“我心眼很小,占有欲强,其实根本忍受不了自己在意的人和物被别的人沾染。”
“我也忍受不了欺骗,即使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谎话,我也无法接受。”
她愈说,声音愈发颤得厉害,却还是固执地,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这样的我,你真的还喜欢吗?”
原本站着的人在她说出这几句话时,半跪在了她面前,他眉眼深邃温柔:“不管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你和我想的没什么不一样。”他缓缓启唇,“你心软、善良、富有同理心,不愿意为难别人,所以总是什么都憋在心里。”
“你聪明、坚定,也不缺毅力,只要是你想要完成的事情,要达成的目标,总是很轻易就能完成。”
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又有要下落的趋势,陶言喉咙哽到发痛,固执地摇头:“……我很差劲。”
“不,你很好。”江屿绥轻声说着。
女孩乌润的杏眼又泛起盈盈水光,这次,江屿绥终于抬手,将温热的指腹落在了女孩绯红的眼尾。
指腹下的才触感细腻,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揉碎,他喉间颤了颤,动作轻柔地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无奈地低哄轻叹:“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