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温声应她:“我在。”
他不催不问,一直以一种温和包容的情绪面对她,不管她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他都照单接受,且回馈以无底线的纵容。
陶言呼吸颤了颤,紧闭的心防被撬开了一条缝。
僵硬的手指紧了紧,她终于将门锁打开。
他背光站在门前,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周身的气势却森寒。
陶言松开手,眼睫垂下,往后退了两步。
他顺势迈步,进了房间。
他在陶言身前站定,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嗓音微哑,又一次重复:“陶言,我来了。”
陶言指尖轻蜷,缓缓抬眸。
房门被关上,暖色的灯光从顶端洒下,被这层昏黄的光晕笼罩,他原本锋利冷锐的眉眼被浸润出一种类似柔和的光泽。
他眼眸晦暗,却好似带着会纵容她一切的温柔,喉咙好似被堵住了一般,心间再次泛起难言的酸涩。
她眼睫颤了颤,下一瞬,冰凉的脸颊被一股温热浸湿。
突来的眼泪让面前的人慌了神,江屿绥俯身,垂在身侧的手抬起一半,在将要触上女孩脸颊时,又无声顿住。
指尖轻颤了下,他指骨收紧,喉结轻颤,却只能无措道:“……别哭。”
女孩白皙的脸颊被泪水泅湿,鼻尖通红,抿唇无声掉着眼泪,江屿绥喉间发涩,心痛到几乎要碎掉,却束手无措,连替女孩擦拭眼泪的资格都没有。
“别哭。”他竭力维持着平静,哑声安抚着面前委屈到不停掉泪的女孩,手却攥得死紧。
陶言语调不稳地出声,出口却是委屈地控诉:“江屿绥……他们、他们都瞒着我……”
没有前因后语的一句话,却让江屿绥心尖一软,他紧攥着的手终还是没能忍住,缓缓抬手,轻柔地抚了抚女孩的头发,他小心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嗯,是他们不对。”
话音落下,进门时被江屿绥随手放在柜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两人的目光转向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的那一刻,陶言倏地伸手,攥住江屿绥的袖子,指尖用力到泛起青白。
她抬眸,执拗地看着他,碧绿的瞳仁被泪水浸润,像是无垢的宝石,漂亮却又易碎,神情却固执又任性,色历任内地说:“不准接。”
江屿绥柔和了眉眼,语调低缓:“好,不接。”
他没再看手机,任由它不停地响起,直至最后重归寂静。
女孩强撑着不愿示弱的眼神令他心颤,他竭力克制着,害怕任何不小心泄露的情绪会让女孩反感。却没想到,下一瞬,面前的人会突然扑进他怀里。
女孩突兀的动作令江屿绥措手不及,他睁大了眼,僵硬地立在原地,那只原本抚在女孩头发上的怔怔地悬在半空。
怀中温软的触感让人感觉恍若梦中,江屿绥唇颤了颤,没敢发出丝毫声音,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掌抚在头发上,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又充满珍视,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仿佛藏匿着能将人溺毙的纵容,陶言心中蓦地涌出一股冲动,激得她指尖发麻。
她闭了闭眼,没再克制,倏地上前一步,直直扑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