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江屿绥其实并没有醉到失去意识,只是因为签订合同后,免不了和合作方的人喝了些,醉意上头后,那些压抑着的思念就格外难捱。
以至于在收到陶言的消息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唯一想到的是,陶言之前说过的,不习惯和人视频,于是在按下视频通话的前一刻,他转而拨了语音。
只是没想到,在刚一接通时,会将他在心底唤了无数次的称呼说出口。
而后,听着耳机那边微乱的呼吸声,他的脑袋似乎更晕了,心跳如擂鼓,心底关着的那头名为妄念的野兽趁着醉意挣脱了锁链。
他彻底失了智,那些放在心里最深处,因为怕吓到女孩,从不敢说出口的话,也尽数吐露。
在喝下那碗醒酒汤,洗完澡后,终于酒醒的他回忆起之前所做的一切,心里涌上后怕,担心吓到女孩,担心她会生气,以至于辗转一夜,也没能睡着。
无数次想发消息解释,又怕解释不清,像上次一样被删好友,被拉黑。
所以,他第二天抓紧时间将工作收尾,处理好后订了最早的一趟飞机赶回来。
到学校后,直奔女孩寝室楼下等着。
又等到了下课时间,忐忑难安了一天一夜,想到离开前女孩答应的事,终于鼓起勇气,试探般地拨了个语音过去。
他强自镇定地开口,女孩开口的那一刹,从她的语气里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并没有生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些许。
直到两人见面,有了上次的教训,他直接坦白,小心观察着女孩的神色,不安地问她是否会因为昨晚的事情而生气。
他眉眼深邃,眸底却晦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姿态紧张地等着身前人的宣判。
因为他的话,陶言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昨晚的情形,耳边似乎又听见他低沉喑哑的嗓音,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呢喃着说想她。
她白皙的脸颊慢慢爬上一抹红晕,眼神飘忽,试探一般道:“如果我、我生气了呢?”
明明只是一句假设,却令身前的男人倏地变了神色。
因为太过在乎,太过害怕,因为忐忑难安到事先想了许多女孩生气后会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在陶言说出这句话后,江屿绥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只是一句玩笑假设。
于是,他慌乱无措地俯首,语调都带着颤:“对、对不起。”
虽然设想了许多女孩生气的场景,但真到了这一刻,江屿绥却发现,他还是束手无措,只能笨嘴拙舌地道歉:“对不起。”
他慌张地表达着歉意,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令女孩消气,最后只苍白道:“你别生气,我以后、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他的态度令陶言怔了怔,杏眼微睁,她张了张唇,轻声道:“不是,我没生气。”
她语调近乎安抚,温声细语:“我没有生气。”
看着他骤然亮起的眼眸,她抿唇压住笑意,又想到他后面那句保证,移开了视线,轻哼道:“而且,你喝不喝酒,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屿绥心跳得厉害,泵出的滚烫血液流经四肢百骸,脊背战栗,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嗓音带着刻意压制的哑:“嗯,现在和你没关系。”
他不会反驳女孩,却也扣着字眼,愿只说“现在”。
话落,又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女孩发现,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火锅已经订好位置了,现在走吗?”
“我先上去放一下包。”拎着好几本书,陶言指了指一旁的寝室楼。
江屿绥颔首:“好,我等你。”
周二还有早八,两人没走太远,就在学校不远处的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