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词在方言看来,都是正在消亡的状态,所以舒承说的他身上的气质,可能就是这些消极的气质吧。
可方言并不觉得自己像,他努力回忆上次栖南工作室聚餐的事。
一个多月前,天儿还不那么冷,他只用穿一个薄风衣就行。
方言酒量还不错,但他平时很少喝酒,那天气氛也好,他跟栖南工作室的人也都熟悉,所以谁找他喝他都没拒绝,最后喝着喝着就有点儿喝多了,但不至于失态。
那天晚上桑奕明说要去接他,但饭吃到一半,桑奕明又给他发消息说有事儿,让他吃过饭自己打车回去。
方言心里是知道的,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真的很不值一提,而且接不接的有什么呢?不用放在心上。
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儿,不受控制的酒意还是直往上冲向脑门儿,集中在那一个点上然后戳着他。
方言到现在还记得,被酒精浸过的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叫,他想停止,但没有用。
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刚刚舒承照片里的那些形态也算合适。
破碎的,腐烂的,弯曲氧化的。
但没那么严重,至少过了那几秒钟后,他就恢复了正常。
方言不会让那样会吞噬人的情绪持续太久,就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一旦感觉到苗头不对,就会强迫自己去调整,再善后。
他坐直身体,手心搓了搓脸,有人过来给他倒酒,他笑着把酒杯递过去,又干脆地喝两口。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调整好状态之前的那个瞬间里,被舒承看到了。
栖南工作室聚餐,栖南作为老板,免不了被其他人一杯一杯敬酒,聚餐结束,栖南是被李凌赫接走的。
李凌赫走前还问方言要不要送他回家,方言摆摆手,明明桑奕明不会来,但他还是跟李凌赫说桑奕明会来接他。
后来所有的人都走了,就剩他一个,方言在酒店卫生间里吐了两次,坐在酒店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等酒醒了一点儿才打车回家。
……
方言收回思绪,不想承认:“那天是因为喝了点儿酒,头有点儿晕。”
舒承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立刻就察觉到方言并不想多说这个话题,拦在了方言开口拒绝之前说。
“言哥,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再想想。”
吃过饭,方言想去结账,被服务员告知舒承已经结过了。
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方言有点儿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没有直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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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到家都快12点了,桑奕明坐在客厅里,电视开着,正在放广告。
电视声音很小,方言一进门桑奕明就听见了:“回来了。”
“嗯。”
“打车回来的?”
“舒承送我回来的。”
“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以去接你。”
“我记得你今晚有饭局,就没跟你说。”方言脱了羽绒服外套,换好拖鞋,拎着礼物袋回了房间。
方言把礼物盒放在床头,他有点儿累,刚想坐在床边喘口气,屁股都快挨上了,又想到桑奕明不喜欢穿着外面的衣服直接坐在床上。
他手心撑着膝盖直起身体进了浴室,洗完澡,方言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又手洗了内裤跟袜子,所有的事都弄妥后才躺进被子里,陷进床上的那一刻,方言舒服地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