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她入宫三年后因病去世,她甚至没能再见他最后一面。
如今,她回来了,带着前世的记忆和对父亲的爱。
若非要按规则需帮助系统完成第一件事,在她重生醒来后最迫不及待的事情应是快马加鞭回府。
她翻身下马,心中五味杂陈,抬步拾级而上。
门房被人从内打开,一小厮满脸焦急的模样正要出府,看清来人后惊呼着转身,急忙招呼门房内的人将她迎进府,激动地跑向里面报信,“小姐回来了!”
小厮话音才落,门内便有丫鬟婆子们围拢过来,关切地询问道:“小姐去了哪里?相爷打发了好几波人去找您,就差将这盛京给掀了个底朝天了。”
看着往日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芙蓉玉面上满是雨珠,也遮盖不住此刻眼底的波澜。
她被众人簇拥着入了府门,淡淡的玉兰花迎面扑鼻,每一处景致都温馨而熟悉。金碧辉煌的灯笼高挂于廊柱之间,玉石铺地,珍贵木料打造的栏杆上雕刻着精美图案。
穿过游廊时,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重温旧梦。
不知不觉,她已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走进白兰苑,这里是她闺房的所在的院落。
容蓁颤抖地抬手,推开闺房重重叠叠锦帘,房间内布置如旧。精致雕花木梳妆台、玲珑剔透窗花、软绸覆盖下散发着幽香的檀木床……每一处无不彰显着主人家族数代积累下来的荣耀与繁华。
婆子丫鬟们欢喜着小姐安全回府,急忙着安排拿来锦帕和干净的衣服,欢喜间都未曾注意到容蓁面色的异常,几个人七手八脚地伺候着将她身上的湿衣换下,换了件崭新的鹅黄银丝绣花锦裙。穿戴妥当后,身旁的丫鬟拿了菱花镜来递给她。
接过菱花镜,她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皮肤如凝脂般白皙,杏眸含春水半弯,唇角轻启,一头黑发如墨画般铺洒肩头。分毫不见在深宫之中,蹉跎多年的痕迹。
未来得及感叹。
院外,匆忙而稳重的步伐声越来越近。
“蓁儿!”熟悉的声音,仿佛穿过无尽的岁月传入耳中。
她猛然起身,拨开身前围着的一圈乌泱泱的人,踉跄地扶门而出。
门外,穿着朱红色长袍的父亲转身出现在房门前时,她终是绷不住泪如雨下。
她颤抖着声音,猛地扑进来人的怀中。
“父亲……”
原本脸上略带愠色的容玉山微微一愣,嘴边训斥的话化作手掌中温暖的安抚着女儿的后背:“安然无恙就好……”
片刻后,容蓁缓缓退出父亲的怀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周边的婆子丫鬟们围上来将二人扶着坐下,又为二人各沏了杯茶后,众人颇有眼色地一一退下,只留父女二人在内。
容蓁端起丫鬟沏好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父亲。
“什么?!”容玉山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此事可当真?”
容蓁放下茶盏,语气肯定,“千真万确,那些黑衣人的招式狠辣,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女儿瞧着,像是……”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容玉山身在官场多年,高居相位之职又有侯爵在身,是何等老辣的人物,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皇上?”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容蓁微微颔首,袖中的手紧紧攒成拳。前世皇帝便是拿此事借题发挥,以礼部藩辖司郎中常明知护送质子不周为由下了罪召,而后开始逐步瓦解容家在朝堂中的势力。
也正因此,当系统让她速去浅子湾救助南疆质子时,她才将殷切回府的心压了下去,立即动身前往救人。
“父亲,此事非同小可,您需早做准备。”容蓁语气沉着,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容玉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