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关荣带翼兵攻打到何处了,轩兵占领后,在边城驻扎,过于深入怕是有诈,好在时玄暂时不会回去。
这句刚脱口而出,木屋外又响起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显是那帮士兵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林洋拉她衣袖,翻窗往外跑去。
夜色如墨,星辰隐匿厚重的云层后。
竹林下,只留一抹淡淡的月影,带着几分朦胧之色。
那些士兵很快发现人不见了,根据血迹一路追到一条小路,叶楚悦匆忙跨上马背,林洋扬鞭催马,马儿嘶啼着往前跑。
“你先走,我断后。”
后背这声越飘越远。
黑马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疾驰,有几人紧追不舍追上来,马蹄声与急促的呼吸声交织一起,心跳如鼓。
叶楚悦眼前乌黑一片,努力想要看清前方的路,却无法掌控方向,只能凭着感觉让马自个儿跑。
速度加快,两旁压弯的竹子好似一把把锋利小刀,刮得衣袖破碎,露出里面的雪白的肌肤。
手臂、大腿划出小口,顿时见血。
她双腿夹紧马背,咬牙俯身冲刺。
彼时,身前骤然一沉。
冰冷的手背被一股热烘烘的暖意包裹,还未缓神,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带着几分颤抖。
“殿下,我回来了。”
是段南萧。
叶楚悦愣神半刻,一股酸涩刺得鼻尖发痛,想要张嘴说什么,却是喉间哽住。
脑中回闪几个画面,他曾数次想杀她,不管如何,也是在洞里舍身救她一命,算是扯平了。
自他坠入暗河,说不担忧是假的,但想起他在洞里的所作所为,心中万千思绪化作一句。
“回来就好。”
听罢,段南萧嘴角微微上扬几分,紧握缰绳,细细说道。
“醒来后,暗河带我流入一个山洞,那山洞是个密室,里面藏着许多密函。”
“文书记录的,皆是天虞山之事,其中还有多年前发生的数桩血案,每一条都能让那府尹死千万遍。”
叶楚悦睫毛轻颤几下,疑惑道。
“不知为何,我总觉着他背后之人,不止是方季青。”
方季青惯会做些表面功夫,不常来这偏远之地。顶多让那李角贪点银钱,至于种植曼陀罗,结识马贼拐卖妇女,若没有其他人帮衬。
迟早会有人泄露出去。
听她提及方季青,段南萧眉眼微压,那抹妒火又重新燃烧,心不由自主揪成一团,碎碎念道。
“方季青为人狡诈,就算那些事不全是他的手笔,这六年间,天虞山的百姓也受了不少苦。”
“若殿下次欲找人合作,不如选我。”
“断不会背叛殿下。”
他嘴里飘来一句,“毕竟……我的命在殿下手中。”
叶楚悦未察觉到其中的酸意,只是听不懂他最后一句。听他所言,也是察觉到另有其人。
“那人是谁?”
段南萧目光如炬,不时回头瞥向身后,那些贼人追紧几分,他恰了声,黑马奔腾的速度愈发加快。
“与宁家有关。”
宁家?
能在锦城以宁氏命名的,怕是只有丞相府,宁世忠乃翼国当朝丞相。
此人原名宁屈,先帝言他劳苦功高,又望他宁家世代辅佐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