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我将钱砸在你的脸上,让你滚得远远的,还是老老实实地收下这笔能让你闭上嘴巴的费用呢?”
花橼轻轻吹了一下手中的五百块钱,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带着几分戏谑味道的笑容。实际上,她通常并不喜欢做这种看似不太道德的事情,毕竟这样做往往会带来一系列令人头疼的麻烦事,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麻烦。然而,与此同时,她也非常厌恶被人视为无足轻重、可以随意打发掉的小麻烦。
“咱们之间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你不也同样是个小偷吗?难道说这条龙就真的归你所有不成?要是你捡到如此珍贵的宝物,难道还会假扮成一个善良无比的好人,毫不犹豫地归还给失主,一分钱都不收?依我之见,这才是对所谓绝对善良的一种极端愚蠢的诠释方式。真正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见者有份,只有拿到应有的报酬,才能最大程度地维护这件物品的价值。”
被自己的这一番话所说服的西装男逐渐平复下来了自己的心绪,他毫不犹豫地一把夺过女人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五张鲜艳的红色票子,并心安理得地将它们打进了自己的账户里。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花橼时,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感激之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挑衅意味的兴奋感,仿佛在说:“我会时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西装男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一定是个善良的人,既然如此,好人就要做到底。你必须将这条龙归还给它的主人,而且决不能向施主索取任何报酬。记住,我会一直关注着你,我会把这件事公诸于世,让所有人知道你的善举。我会不遗余力地夸赞你,把你塑造成一个无可挑剔的道德楷模。所以,不必谢我,毕竟你已经给了我500块钱,权当是对我监督你的酬劳吧。”
此时此刻,西装男几乎被自己的机智所震撼。他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精准地找到一个如此适合自己的角色定位。站在这个位置上,他相信自己定能更有效地惩罚眼前这个令他倍感屈辱的女人。
花橼脸上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完全不把他人的看法放在眼里。对她来说,别人的世界根本就不在她的视野范围内。然而,通过这次经历,她更加坚信人际交往才是所有麻烦产生的根源所在。
她一眼看穿了眼前这位西装男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那渐渐西沉的夕阳,手轻抚着扁平的腹部。
"那么,你打算用这个理由来给你自己设计圈套算计我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吗?这区区五百块钱就算是你所谓的见证者应得的酬劳了?但显然它并不能让你闭上嘴巴,对吧?你四处传播说我是个小偷,扮演一个道貌岸然的道德监察员,这样一来,所有的好处都被你占尽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任何不妥之处。"
花橼已经厌倦了与眼前这个西装男继续交谈下去。
“这是我的责任!我既然看到了,我当然要持续地关注这件事情!这当然没有什么不对!你拿到了这么大的好处,难道不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吗?”
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但却是一个足够合理且伟大的借口,可以用来恶心面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活脱脱就是在看一个龌龊之人。而他自己,则要揭穿这个女人伪善的面孔——一个龌龊的人是没有立场指责另一个人龌龊的。
在花橼那一双澄澈如杏仁般的眼眸里,她望见西装男心口的位置,随着他情绪的波动,已经愈发变得黑沉深邃起来。
真是让人觉得奇怪啊。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遭到他人的质疑时,自己的内心深处肯定会产生动摇的。可眼前这个西装男却并非如此……
而这种动摇,会让一个人的心绪犹如秋千般来回摆动,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不停地转换着,绝不像这般朝着一个方向浓烈地变化着。
面前的这个人对自身的欲望深信不疑,坚定地相信着自己所做的抉择,这实在是非同小可之事。因为倘若他的本性果真如此,那么他绝不可能仅仅止步于当前的地位。这般野心配上与其相称的能力,这样的人注定不甘于平凡,更不可能在这个年纪,仍四处寻觅机遇,苦苦挣扎。
随着自己愈发深入地审视眼前这位西装男内心深处那如黑暗般的漩涡,自己那原本因懒散而鲜少剧烈跳动的心脏,竟突然间猛烈地跳动起来,打破了一贯的沉稳。她的瞳孔亦如撞见某个危险物一般,骤然收缩。
当她再次将视线移向那个西装男时,眼神已完全改变。
“怎么不说话了?”他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一丝嘲讽,“是吧?终于知道害怕了吗?这世上可不会把所有的好处都留给你一个人,如果你懂得规矩,现在我们就可以找个僻静无人之处,私下里商量如何妥善处理这只珍贵稀有的龙种。而不是用那区区五百块钱来羞辱我!”
他似乎完全忘却了刚才自己是如何以五百块钱去侮辱眼前这个女人的,甚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你真让人感到恶心。”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对方要害。
仿佛一块巨石投入原本稍起涟漪的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西装男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镇定面容,瞬间被这句话击溃,露出破绽。
“什……什么?!”
西装男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花橼,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花橼低着头,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你的心肮脏得就像下水道内积攒已久的粘稠污浊一般,令人作呕,让人简直不敢直视。还有你的目光,你那浑浊的眼神里,充满了狡猾和不怀好意。当你看向别人时,满是阴险狡诈的心思,看不到一丝灵动与生气。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难道看到一个女人,你首先想到的就是上床吗?你把每个女人都看成是可以轻易哄骗上床的小白兔,而你自己则是那凶狠的大灰狼,满心满眼都是□□不堪的掠夺欲望。”
花橼始终没有抬起头,她戴着的棒球帽遮住了脸上的所有表情,只留下一片隐藏在阴影中的晦暗。她的语气平静得吓人,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西装男的心脏。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
西装男心中一阵悸动,心跳声如雷贯耳,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正试图将他深藏于外表下的真面目拽到阳光下暴晒。那隐藏在心底的阴暗角落,似乎要被炽热的光芒灼烧融化。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是他踏入房间以来首次后退。他的瞳孔剧烈颤抖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剑直插他的心脏,刺破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真实想法和深埋于心的瞬间画面,令其无所遁形。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继续胡言乱语,我会以诽谤罪起诉你!”
“你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甚至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你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建立平等的相处模式。”
花橼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之中,对眼前之人视若无睹。她毫不顾忌对方因自己所言而在内心中掀起的轩然大波,依旧旁若无人地剖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