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林肃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闭上再张开:“无忧呢?”声音却暗哑的厉害。曹榭正要说话,路宏却突然在门外大喊:“爷,属下找到无忧了,他知道少奶奶在哪里——”话落人就跑了进来,背上背的正是重伤的无忧。无忧浑身染血,身上有好几处刀剑伤,失血过多,此时也在昏迷的边缘,不过仅凭意志坚持罢了。路宏将他放下,曹榭忙给他止血,郁林肃唇上已经泛白:“幺幺呢?”无忧喘了一口气:“在祠堂……密室里……”也不过两句话,人就晕了过去。郁林肃起身就往祠堂冲,可不知是不是起得太急的原因,他一个踉跄将险些摔倒,还是路宏扶了他一把。郁林肃睁开他的手又跑,路宏忙跟了上去,曹榭将无忧的伤口简单上了药,吩咐跟来的护卫:“赶紧将他们送回侯府请大夫,记得避着人。”护卫忙答应,曹榭也忙去了祠堂。他到时郁林肃带着人已经快把整个祠堂拆了,除了裴氏的牌位,可一无所获,也没发现什么密室的入口。郁林肃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现在极为混乱,感觉整个人都空了,没了理智,无法冷静,他只想将张幺幺找出来,可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才能将他找出来。他杵着长剑站在那里,背脊弯了,他感觉不到痛苦,因为好像所有的感觉都已经虚无,此时此刻,他的心一片空茫……曹榭十分担心,上前想要扶住他:“爷……”郁林肃却抬手制止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站起,血红的眼睛在祠堂内四处看,突然就落在了供桌上的牌位上。他上前,摸了摸那一尘不染的牌位,然后将它拿下来。“嘎吱……”左边的墙突然从中间分开,一道门缓缓打开,露出昏暗的入口。郁林肃愣了一瞬,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可里面除了吊在空中的一股铁链外,什么也没有。张幺幺不在这里。他缓缓闭上眼睛,巨大的希望再一次落空,无力感充斥着全身,险些站立不稳,不得不后退了两步靠到了墙上。这时曹榭拿了一个火把进来,光亮驱散了黑暗,那铁链上还未凝固的鲜血便落入眼里。曹榭心头一惊,下意识去看郁林肃,见他垂着眼睛十分木然,并未注意到这里,忙把火把移开了,又作势四处搜索,却意外发现右边墙上的的透气窗那里,有两个血手印。他忙把火把拿近了看,手印不大,透气窗也不大,至少他是没法从这里钻出去的,可若换成是少奶奶……曹榭忍不住眼睛一亮,喊道:“爷,少奶奶可能已经逃出去了!”就在他们到达宅子时……张幺幺在昏暗中安静了很久,脑海里一片混乱,许久都没法理清思绪,可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她沉沉呼吸了一口气,把全部心思集中到如何逃出去。好在王伯以为她柔弱,没有制住她的脚。她双手扯住铁链,气息下沉,腰上用力,双脚顿时往上仰起,脚腕一勾就缠住了铁链,她便由被吊的姿势变成了倒挂。也由此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手腕是被一堆铁链胡乱缠在一起,外面挂着一把黝黑的大锁。解开铁链明显不可取,张幺幺担心王伯回来,只能将手腕从一堆铁链里面抽出来。可为了能吊住她,那铁链绞得十分紧,一层又一层,她便是有幸解开了外面几层,里面的却没法轻易脱下。可张幺幺心里有股子邪火,她又是个十分能忍的,最后抽出双手的时候已经鲜血淋淋。皮都磨掉了一层,钻心的疼。挣扎和疼痛让她满头满脸的汗,她随意擦了擦,忙去之前王伯摸索的地方找开关,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最后,她只能把目光放在了透气窗上。那是个小方窗,长宽不过一尺,中间用瓦片铸了个梅花窗格。张幺幺提着一口气,跳起来一把揪住铁链,几下爬了上去,再借着重力往那窗子荡过去,荡到第三次时,张幺幺抬脚就踢,那梅花窗格应声而碎,掉出去却没发出什么声响。她身体内的迷药本就还未完全消散,之前又挣扎了很久,此时已经快要力竭,双手颤抖不休,可她不敢休息,死死揪紧了铁链,再次顺着力道荡过去,一把抠住窗台,却险些掉了下去,她只能咬牙坚持。她死死咬着牙关将身体撑起来,一只手忙抠住窗台的另一面,终于稳住了身体。好在她身形纤弱,刚好能从窗子里钻出去,头伸出去一看,发现外满是条长满了杂草的小巷,少有人迹。她正要钻出去,却听到王伯之前出去的地方有声响传来,以为是王伯回来了,也顾不得其他,心一狠,一下钻了出去,却因为太急,落下时没能站稳,摔进了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