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万医生,我是病人”,让万岁马上停止指责。是的,她仍在生病中,自己对她这般苛刻是不是太过了?
缓缓脸色,他放软语气:“就是知道你是病人,所以才要吃东西。起来吧,我给你煎了中药。”
淡容其实只是想转移话题,让他放过自己别再咄咄逼人,但当他改变态度时,反倒是她有些措手不及。“我……”
“别我了,出来,给你做些吃的!”万岁揪着她的臂,微施力把她拉出房间。
淡容用另一只手挠挠头,无奈地跟着去到饭厅。他让她坐着,然后自己入了厨房。饭桌上有一碗没吃完的汤面,显然已经凉掉,油结成一层块状。她揉揉眼,把头往棉服里缩了缩,没穿袜子的脚丫尤其冻。两只脚互搓了几分钟,考虑着要不要去把袜子穿回,结果才要起来,万医生出来了。
时间关系,万岁只好做了碗跟自己相同的汤面给她。
袅袅的白烟升起,香味扑鼻而来,这跟速食面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说不饿是假的,淡容瞬间被勾起了食欲。想起有个晚上,他也是在她饿得半死的情况下送来了粥,那时她并未感动,现在却觉得心里痒痒的:万医生,其实你是外冷内热型吧?
“吃呀,对着面条发呆干嘛?”万岁敲敲桌面催促她,淡容乖乖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水饺。
“小心烫!”话刚说完她已被烫得吐了吐舌,他好笑地摸她的头:“味道如何?”
“普通速冻饺子的味道。”淡容如实回答。
万岁也不生气,他发现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有趣,兴许刚才被烫过,现在漫条斯理起来,一颗饺子吹完又吹,那微嘟的唇因被热气烘过,变得更娇艳。明明不怎么出彩的五观,怎么就越看越顺眼?“以后有机会我做更丰富的给你吃?”
淡容好奇地瞟她一眼,“以后再说吧。”无功不受禄,而且她对吃的要求不高,只要能饱肚就好。
她吃得慢,一口口细嚼慢咽,跟他家小妹的狼吞苦咽完全不同。万岁坐了一会后,才惊觉自己怎么会在这看着她吃东西?他起来收拾好之前吃过的碗筷进厨房,再把煎成一碗的中药端出来。
“吃完后记得把药喝掉,我要走了。”
“嗯,谢谢。”
万岁还想说什么,见她只顾着埋头吃,完全没理会他,他不禁有些郁闷。进入电梯后,他还是觉得欠了些什么。去到地下车库上车后,才终于想起,她没跟他说再见。
半天的义诊工作相当繁忙,老的嫩的病人都有,更甚者,冲着他来看症的年轻女子也有一大堆。也因此,万岁习惯在给人看病时戴上口罩。
下午五点半,诊所外庭院里等的人走得差不多,万奶奶来敲他房间的门,“晚上回家吃饭不?”
万岁记挂着家里的淡容,摘掉口罩,摇摇头。
“小容搬过去了吗?”万奶奶试探性地问。
万岁抛给她一记要你多事的目光,万奶奶随即又道:“我说孙子呀,人家病了,你得好好的多加照顾。女孩子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想要攻陷她的心房就要趁现在加把劲,打铁趁热,说不准我很快就可以抱曾孙子了。”
万岁正在收拾桌面,听到奶奶的话停了停,然后迅速把东西都放好。“今晚我回家吃饭!”
万家的大屋是幢三层高的老龄建筑,就在小诊所后边,与诊所间隔了一个大大的庭园。诊所、花园、住房,占地面积达六百多平方米。身处闹市里,这可谓寸金尺土。万家的爷爷早年是军医,退疫后与老伴在自家开设中医诊所,凭良心经营,不收诊金,不乱抬药费,几十年来赢得了悬壶济世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