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快忍不住用尽一切手段勾引她,让她怜惜,让她心疼,让她心软。”
——“她退一步,我便进一步,我就是肖想她,觊觎她,无论如何,不顾一切也要彻底占有她。”
他做到了。
薛妤和他在一起,怜惜他,心疼他,处处为他着想,连个比试也亲自陪着。
而松珩,他从来,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松珩忍无可忍,折扇一横,身形如鬼魅般在半空中踩出青烟,整座灵罩内在顷刻间被迷眼的烟雾充斥。
没过多久,折扇如山岳般悍然往下直压,溯侑轻轻慢慢地“嗯”了一声,上挑的语气,手中名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绽出数百道剑光。
折扇的力道被卸掉九成半,剩最后半成微薄的力道往溯侑胸膛打去,溯侑假意后退三步,稍微让了让力道,使折扇的位置偏离至锁骨左右,随着“刺啦”的刺耳声响,他身上那件上好的衣料至脖颈处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松珩立刻反应过来,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出于身体本能地往旁边闪了一阵。
他以为溯侑会有什么专门对付他的后手。
抬眼顺着那道撕裂的布料看,他眼神凝住,呼吸都下意识屏了一瞬,而后像是有股滔天大浪朝他打过来,他几乎是求生似地捏紧了手里的折扇,捏得指节突出,青筋直跳。
是,确实是对付他的后手。
溯侑的皮肤很白,因此上面一点什么特别的伤痕都显得格外惹眼,那条划破的衣料后,明昭昭地露出几个糜烂到青紫的咬痕,甚至不能说是咬,是一种力道没控制得住的吮吸。
还能是谁。
还能是谁呢。
松珩的脑子里像是砰的一下,炸开了一朵盛大的烟花,炸得他头晕目眩,鲜血淋漓。
薛妤啊,她也有情难自禁,想要在人身上留下一个一个印记的时候吗。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呢。
本来,就应该是他啊。
溯侑执剑而立,像是只来单纯炫耀一样东西,但并没有耐心观察他精彩纷呈的脸色。
几乎就在下一刻,他举剑斩出一道道沟壑,竖着,横着,各种层出不穷的角度都覆盖上了深重的杀戮剑气。
他的剑气锐利而深凝,将松珩逼得不得不认真对待,可他那块肌肤就是那样碍眼,像是一块腐肉在眼前一刻不停地晃荡。
松珩的修为虽然是先祖们直接灌上去的,但毕竟他没有受伤,原本应该稳稳占据上风,但溯侑太果决了。
他能声都不吭地跟他硬碰硬,被折断根手骨眼睛都不眨,那仿佛不是他的身体,而是用来镇压,杀伐的机械。而且他的剑意很精妙,全是大凶的招数,有时候剑气涟漪会反震到自己,他也丝毫不在乎。
薛妤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哪里好呢,危险,凶残,野心勃勃,假以时日,必定不受控制。
两人交手擦身而过的间隙,松珩咬牙蹦出字眼:“你得意什么……起初,她救你,不过是为了气我。”
溯侑确实不应该在受重伤后还有那么强的爆发力,随着身上伤口崩裂,鲜血溅出来,他手中挥剑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凛厉,但相对应的,理智岌岌可危。
他眼睛眯成竖瞳,五指曲张成爪,手背上甚至已经浮现出某种猛兽身上宛若黄金灌成的绒羽,以一种绝对暴力的姿态将松珩抓着惯在地面上。
因为这个动作,他的胸口被洞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热血喷洒而出。
溯侑不为所动,他呼吸热而烫,拂在人脸上时,简直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他揪着松珩,狠狠扭断了他捏着折扇的腕骨,听着那令人牙酸的骨碎声,用敌人的武器去拍他的脸,言语轻狂,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笑话:“为你,气你?”
松珩疼得面容有片刻的扭曲。
跟真正的疯子相比,他有感知,有痛觉,自然,也就有了弱点。
松珩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他借力,拼着被他活生生撕下一片血肉,朝旁一滚,而后起身,气势节节攀升。
他看得出来,溯侑使用了某种秘法,暂时聚集起大半的攻击力,但相对的,神智会减弱,再拖下去,他会成为一头暴怒的凶兽。
天攰,他没见过,但盛名在外,他不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