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下怒气,转头对张树山道:“二叔,今天二婶抢了白竹的菌子,打他,骂他,推他摔跤,我来讨个说法,你看怎么办吧?”
干活的人陆续回来了,见这边吵架,乡下人喜欢凑热闹,都围过来看,不多时,院子门口站满了人。
宴宴一直紧紧地拉着白竹的手,有张鸣曦在,白竹虽然紧张,并不如何害怕。
这时王杨桃抱着孩子挤进来,站在白竹身边,悄悄拉着他的手捏了捏。
白竹抬头看了一眼,小声喊:“三婶。”
王杨桃“嗯”了一声,也小声:“别怕,有我们呢!”
白竹点点头,鼻子一酸,突然感动极了。因为他受了欺负,一家人来为他出头,连三婶也来了。
他心中感动,拖着哭腔“嗯”了一声。
这时三婶怀里抱着的小哥儿张鸣扬张开双手往他怀里扑,嘴里甜甜的喊道:“小哥抱!”
白竹接过小哥儿,两岁多的张鸣扬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歪着头靠在他肩上。白竹凑近他,亲了亲他白嫩的脸蛋,顺势在他衣服上揩干眼泪。
他告诫自己:这么多人来帮他,他可不能哭!
张鸣扬抬起头,也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小声道:“小哥!”
小哥早上和宴宴哥一起送猪脚给他吃,猪脚可香了,小哥可好了,他好喜欢小哥!
白竹望着张鸣扬那嫩白的小脸,心都化了,和他贴贴脸,微笑道:“扬扬乖!”
张鸣扬得了表扬,高兴极了,双手紧紧搂着白竹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和白竹一起紧张的望着院里。
刘杏花刚才被胡秋月逼得无话可说,溃不成军,节节败退。这时见她相公回来了,觉得有了靠山,腰杆硬了。
她跑到张树山身边,把两个孩子往屋里推,示意他们进屋。转头望着张树山,委屈的说:“树山,张鸣曦要打我!”
张树山望了一眼院子里散了一地的菌子,他知道自己婆娘的为人,刘杏花欺负白竹是百分百的。
但是,就算刘杏花把白竹欺负死了,他也得护着自己的婆娘不是?别人都闹上门了,他不护着自家婆娘,让他这个一家之主脸面何存?
他咳嗽了一声,冷冰冰的开口,却不是对着张鸣曦,毕竟张鸣曦牛高马大,一身力气,惹怒了他,打起来他也不是对手。他板着脸,冲胡秋月:“大嫂,不管杏花做了什么,鸣曦做侄儿的,来打婶子总是不对吧?”
这时围观的人中响起了一阵嗡嗡声,好多人边说边点头,觉得他言之有理。
刘杏花见场上气氛对自己有利,高高扬起了头,趾高气扬的道:“可不是吗?大嫂,大哥去得早,你教的好儿子,没大没小,连婶子都敢打了!你教出这样的好儿子,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大哥,去见张家的先人?”
张鸣曦一听,努力压抑的怒火“腾”的烧起来,比之前烧得还旺,他咬着牙槽骨,紧攥着拳头,双眼喷火,就想上前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