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冷嗤:“实情如何,咱们心知肚明,你不用在这里和我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只想好好嫁去陈府,你若让我不安生,别怪我将你鸠占鹊巢的事说出去,不知那个时候,你还有没有心情来和我谈论,无不无辜的问题。”
‘鸠占鹊巢’四个大字,宛如当头棒喝,砸了江琼一脸,她的脸上忽青忽白,咬牙切齿道:“你敢!你要是敢说出去,父亲和娘娘都不会放过你的。”
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江善这才一直忍着在她头上蹦跶的江琼,但江琼若想凭借这一点就肆意践踏她,那也是想都别想。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害我不得安生,我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你得庆幸你之前的谋算没有成功。”
不然,她活不了,她也要将江琼一起拉下地狱。
倒不是江善心里悲观,在这个君权为尊,父权为大的时代,她天然便居于下风,若文阳侯和容妃想要迁怒她,多得是让她有苦难言的法子,想要她悄无声息的从京城消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琼眼眸紧缩,竟是被江善眼底的冷意吓住,过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反驳道:“你别想用这些话吓住我,我虽然不是侯府血脉,但我的名字在侯府宗谱上,我就是侯府堂堂正正的大姑娘,你再不甘心,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说着说着江琼得意地弯唇一笑,脸上说不出的愉悦,好像终于胜了江善一头似的。
世人看重血脉,也同样重视宗族传承,不乏有过继和收养子嗣承续血脉的,江琼身为女子,达不到这般高度,但不可指摘的是,她的名字记在文阳侯府的宗谱上,她便算是文阳侯府的人,与文阳侯府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江善抿了抿唇,脸上微微失神。
“怎么,二妹这就没话说了?”江琼歪着脑袋,笑得好不得意。
江善看了她一眼,冷然道:“我似乎听说,睿王府的王妃娘娘并不喜欢你,是睿王世子坚持,这才勉强同意你们的婚事,就是不知等睿王妃知道你不是侯府的千金,而是你一直贬低的商户女时,会如何选择呢?”
江琼脸上的笑容一片片龟裂,秀美的脸上显出狰狞扭曲的面目来。
江善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哟,这就维持不住你温柔纯洁的脸皮了?要我说整天带着个虚伪面具有什么好的,瞧瞧这突然露出来,差点吓死个人呢。”
“江!善!”
这声音像是从尖刀上滚过,搭配上江琼此时阴沉到可怕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江善拍拍耳朵:“我听着呢,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
“你——”江琼气的胸脯急速起伏,恨恨道:“你别得意,我不过就差在没有侯府的血脉上,不然你以为侯府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老天真是不公平,明明让她享受了侯府金尊玉贵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她不是侯府的女儿,而是那劳什子周府的女儿。
让她得到以后再失去,还不如不要让她得到这些,她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和不甘。
江善对此不置可否,只冷笑道:“敢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你不过是仗着有夫人和大人的看重,然而在我看来,你实在是可悲的很呢。你以为她们是真的疼爱你吗?她们不过是在乎你身上的利益,看在你能够让她们长脸的份上,这才捧着你罢了。”
“你胡说!”江琼怒瞪着江善。
江善勾唇道:“连亲生女儿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人,你期待她们能有多少良心?若是没有睿王府这门亲事,你猜夫人还会不会宠爱你?”
江琼身子剧烈一抖,满眼的惊惧和不安,江善嘴边含了一抹浅笑,再次打击道:“你看不起我在商户长大,等你偷换我人生的事情曝光,等你失了睿王府的亲事,你会过的比我还惨,到时你就是真真正正的商户女了。”
“你会成为你最看不起的人,受别人的贬低嗤笑,却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我,只要安安生生,我就会一直是文阳侯府的姑娘,是陈府未来的宗妇。”
江琼一时间心神大乱,不敢相信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母亲是喜欢我的,你嫉妒我,你嫉妒我有父母疼爱,所以在骗我对不对?”
江善怜悯地看着她:“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一直针对我,不就是害怕我取代你在侯府的地位么。”目光扫过脸色青白的人,轻嗤道:“我对去别人面前伏低做小没有兴趣,你愿意卑躬屈膝,不代表别人和你一样。”
“你现在说得好听,不过是因为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夫人都不会喜欢你而已。”江琼闭眼吸了口气,快速调整好差点崩溃的心情,冷唇讥讽。
江善收回目光,脸上是彻彻底底的冷漠,“你说得没错,夫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去她面前浪费时间,今日我就摊开了和你说,夫人和大人喜欢谁厌恶谁,我一定也不在乎,我只想安生嫁去陈府,日后再不与你们想干。”
话音落下,她也不管江琼是什么脸色,直接转过头,以背对着她。
她实在是烦了和江琼牵牵扯扯的日子,已经两看相厌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谁也别搭理谁。
江琼冷冷地瞪着江善的背影半响,说道:“记好你今天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