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是谁?在你们苍梧,我可没杀过人。”“你救走墨玉便救走,何故杀害阿明师兄!数十颗铁钉,让他,让他……”洛燕通越说越激动,霁月在一旁叉话,企图说清事实。“不是不是,洛师妹,你怪错了人。”“霁月师兄,你不在乎阿明?”“不是,当时有个臃肿的男人,破开罗网,罗网上的铁钉刺入阿明体内。实在不是这位班前辈。”霁月道。臃肿的男人,班瑶近来就见过一个,她道:“花鹏鸿。”这个名字唤起了洛燕通一些记忆,她听说过这个姓名,但那是已被清理出门户的孽徒。“怎提起他?”班瑶道:“那位小兄弟所说的男人,应是花鹏鸿。现在,墨玉在他手上。你想追拿他回来吗?”洛燕通心想,若班瑶所言为真,墨玉与她是何关系,花鹏鸿又为何现身救人,“他……他为什么带走墨玉?难道投靠了聂家庄?”她想起那聂家庄为墨玉来提过亲,这其中又是什么计谋。见班瑶对聂家庄无动于衷,洛燕通急道:“前辈好是安逸,红枫山庄为你所杀,那聂家庄的聂贤乃是……”“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班瑶摇摇头,“红枫如何祸起,那晚,还是聂贤给我解的惑。可惜了,那些书信没留存下来,不然,得让你看看,令尊当年是怎么设局的。而我,又是如何让你们多过上几年好日子的。你该谢过我才是。”“你会杀光苍梧所有人吗?”洛燕通无力地问道。一阵匆忙的马蹄声伴着车轮滚滚的声响入耳,原是卫惺与师跃荷驾马车归来。车内装的全是干草,马车特地另外雇的,也是为了方便回家去,只是马车与干草花干净了卫惺荷袋里的银子,她下了车,只好问班瑶要点盘缠。班瑶从身上摸出了些许碎银与铜板,并拔下一根金簪,给了卫惺她们,不一会儿,袁芒与汤融,一人扛着一袋棉絮,一人背着一张棉被来到。棉絮、棉被花去袁芒不少钱,村民可舍不得卖了。班瑶未多说,她拿上得到的干草棉絮,将车上青琼旧物里里外外做了保护,随后放袁芒他们驾车去往青琼。“班前辈,真信得过那袁芒?信得过汤融?”说话者曾青,她嘲弄地看着班瑶。班瑶不理,她让卫惺若是在袁芒之前抵达镇上,就去青琼找那裴子远与董清媛,告知不可十分信任袁芒他们,但袁芒若有什么要求,先顺着他则是。卫惺不解为何要这般,但也应下了。看着又一辆马车离去,班瑶解开了绳索,又迅捷地绑住三人双手,一根绳伸出,由班瑶牵着调头走。“要带我们去何方?”霁月问道。“李娘子令你们去哪里?我领你们去咯。”班瑶道。三人相视,约定都不说,生怕班瑶去找江家麻烦,却没想到班瑶竟决定就带他们去江家。“当年上元宴后,李娘子托我送信去祁阳江家,不如今日,就当忆往昔,再去一次那江家。”天又落起了雨水,竹林青雾氤氲,墨玉失魂无主地走着,没有花鹏鸿拽着他,他也忘记了跑。他本可逃跑,眼下的花鹏鸿,因被锈刀割伤,全身无力,头痛难忍,已是没有本领可以羁绊住他了,可他不逃。他本可以不相信那花鹏鸿对他身世的说辞,若是信了,认了这人为父,等同甘做奸生子,怎好又去求脱奴证明,如何重走正路呢。况且,他成了家奴生子,不正是花鹏鸿的手笔吗?他的母亲不是由花鹏鸿所害吗?“我的儿,走慢些,为父……为父不舒服,咳咳。”话说着,从舌根深处生出一股呕吐之感,花鹏鸿既难受又吃力。墨玉默默停住脚步,呆呆地转头看向花鹏鸿,听他说起要去找大夫医治伤势。“你有银子吗?”墨玉问道。“何故……咳,何故问我要银子?”花鹏鸿反问道。“我没有银子。”墨玉道,“如何给大夫诊金?”“原是讲这个。无妨。”这时,花鹏鸿一手搭上墨玉肩膀,看了看远方,按熟悉的路途判定了方位,“快到镇上了,抢一辆牛车,乘车去祁阳。”“祁阳?”说到祁阳,墨玉终于来了精神,但他又顾虑道:“抢车之举,不妥吧。”“讲什么不妥!咳,我们是出于无奈。”就这么一路被催着走近镇口前,迎面而来一辆马车差点撞上,溅了一身泥点子。驾车人稳住了马匹,随后,他与花鹏鸿对望一眼,皆都惊讶无比。驾车的乃是孙藏锋,花鹏鸿记得他受洛一高之命去与钱浩联系时,孙藏锋就在一旁。孙藏锋问道:“你是‘落山鸿’?”落山鸿为花鹏鸿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