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修点头,“何止无人把守,进出无碍,已有不少其他武林人士陆陆续续离去。”“钱师兄,别来无恙啊。”孟文耀已闻声来到庭中,“放心,当下之事,重中之重,是我们同心协力,复仇,再复立青琼派。”钱修听出那孟文耀话中之意,是他们可以不计较他父亲钱浩与孙藏锋干下的事,他像是个该赎罪的人,虽有不快,但也认了,只是一言不发。“听说,你是来杀班师叔的。”孟文耀笑着说道。“听说?裴子远飞信中所写?”钱修反问道。孟文耀走到叶白露身边,按下她拿刀的手,“重建青琼派,就该有新掌门,袁芒师叔正有此意,不知钱师兄意下如何?”叶白露吃惊地瞪着孟文耀,又有些愠怒,但孟文耀故意不回应叶白露的眼神,仍是说道:“令尊在世之时,有志做上青琼掌门,钱师兄不想承父遗志吗?”“孟师弟,你猜错了人。”钱修回道,语气中已有不掩饰的不快。“谁做掌门,我都不在意。”“哦?那,你还想杀班瑶师叔吗?”“文耀!”叶白露气上心头,喝了一声,小刀转手飞出,孟文耀向后躲闪,后背撞上廊柱,而那小刀,稳稳地钉在耳边。“你我同行多年,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想做甚!私心收一收,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叶白露拔刀回屋,惊魂未定的孟文耀赶紧跟了进去。钱修疑心,走到门边,附耳听着,只听得屋内,孟文耀说道:“我都是为了你,掌门之位难道要给了袁师叔?给了班师叔?”“少拿我作借口。”叶白露道,“班师叔当年做了护佐,哪有夺取掌门之意?袁师叔,他嘛,就是由他当了又如何。”“叶师姐,你可真糊涂!能扫清障碍你不扫。”孟文耀哀叹道。他二人争辩着,没察觉,那钱修已进了屋内,来到他们身旁。孟文耀抬头,望见钱修正盯着他,眼纱飘起,显露出伤疤,口齿启动,使得嘴周一片伤痕更显扭曲。“你莫要伤她。”钱修道。细雨绵绵,落到清晨又停,道路泥泞,葱郁大树枝叶滴落水珠,黄鹂欢歌,斑鸠和声,卫惺与师跃荷一心按班瑶叮嘱,往小泾镇赶路。恰巧前方见一辆马车慢悠悠行驶,她们想省些力气,跑上前欲搭便车。这一跟上了马蹄,还未开口说话,先吃了一惊。马车前坐有二人,正是袁芒与汤融。袁汤二人面对卫惺,也是惊讶非常,不想能在此处相见。他们自出了苍梧,驾驶得便极慢,有观其势变之意,袁芒本打算,若是苍梧渡过此劫,他便带车调头,若是苍梧自身难保,他就痛快回去青琼。对着眼前人,袁芒猜测,这卫惺是那叶白露与孟文耀派来接头的,只是她身边跟着的小娘子眼生的很。不等他们交流一番,空中便传来一道喝令:“夺了那马车!”瞬间,有三人从天而降,出剑相挟。待双方互相看清了面目,吃过的惊讶又加一记。这三人,正是苍梧弟子,其中一个则是那洛燕通,另两个,一个是师兄霁月,一个是师姐曾青。“袁叔叔,汤小哥,你们怎么会在山外?”洛燕通道。她本来在苍梧打算抚平动乱,但形势不妙,李晴华见此,安排她去祁阳江家避难,并挑了两个素日与她玩得好的两位弟子一路相随。为避人耳目,他们徒步出行,走了一路也累了,瞧见有马车经过,生出劫掠之意,正遇见那昔日被捉,又逃之夭夭的师跃荷在马车边驻足,更不愿放过。谁知,竟有加入苍梧多年的袁汤二人驾车,想来是大难临头,先走一步啊。而袁芒见状,以为他们是来捉人的,急中生智,双手呈锁喉之势,擒拿住卫惺与师跃荷,笑道:“燕姐莫怪,这两个贼丫头此前潜入苍梧派,偷了东西,我特地前来捉拿她二人。但此刻燕姐既来了,就交予燕姐发落。”袁芒下手并不狠,卫惺趁他分神很快脱了身,拔剑挟持住了洛燕通,威胁那霁月、曾青道:“若想让她活命,你们可得乖乖听话。”随后,她对袁芒道:“袁师叔,谢过你帮忙,叫这三个小的放松警惕。”形势逆转,袁芒速速收手,放过了师跃荷,转而站在她们这一边,“贤侄机灵,实则不用师叔出手嘛。”“袁芒!你这个叛徒!”洛燕通斥骂道。“什么叛徒,他向着你们苍梧才是叛徒。”卫惺道。当她们争辩之际,霁月与曾青交换了眼神,随即欲悠悠绕到卫惺身后反击,师跃荷觉察到,迅速掏出填入弹药的小铳,向前一指,却没控制好,“砰”的一声,铅弹擦过霁月的太阳穴,虽未伤及性命,但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