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些,说不定是一箱。
惊蛰:“不必,之前乾明宫的赏赐,将我那小房间塞满了,慧平的东西都差点没地方放。”
他觉得铺张浪费,可在容九身上,怕是不值当几个钱。容九的生活习惯和惊蛰大有不同,有所冲突,也是正常。
他很少在这些事情上纠结。
惊蛰:“不过容九,你不是个好先生。”
容九看他,就看到惊蛰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说着。
“你看着很凶,可实际上,教我的时候,你连绳子都没撒手,又是手把手教,这让我总想着依赖你。”
黑马实在是太高大,惊蛰作为个初学者,会害怕也是正常。
容九越是守在身边,惊蛰就越容易依恋他,别说是自己骑马,就算是遇到点麻烦,都会下意识去看容九。
惊蛰自己注意到了这个小问题,也试图改正。
可人在害怕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
容九慢吞吞地说道:“我第一次上马,那匹马受了惊,武师傅没来得及拉住,就直接冲了出去。”
那是,容九是初次到马场,甚至连怎么握紧缰绳,怎么上下马,怎么夹住马腹,都只听武师傅说过一遍。
就在马疯狂跑动的时候,马鞍还断了。
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死死地抓住缰绳,将身子俯低,几乎是趴在马背上,而后抓住空隙,将缰绳甩开,绕住了马的脖子,旋即将它拉住。
那疯马高高扬起上半身,就要将他甩出去。可
直到武师傅追上来,他的手都没有松开。
哪怕已经磨损得鲜血横流,血肉模糊,最后被救下来的时候,他活生生勒死了那匹马。
从那天起,容九就学会了如何骑马。
说到这时,容九点了点头,算是赞同惊蛰刚说的话,“的确是心狠的人,才能做先生。”
容九是个非能狠得下心的人,只是在惊蛰的事情上,有着常人难以拥有的耐心。
惊蛰听完,沉默了一会,才道。
“那我觉得,你这样的教法,还是挺好的。”他下意识摸了摸容九的手心。
仿佛是时隔多年,还有点心疼那早就愈合好的伤疤。
容九反手抓住惊蛰的手指,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傻,若我骗你呢?”
说什么就信什么。
惊蛰:“可骗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容九在他身上做的,多是亏本买卖,惊蛰还真的没想出来有什么好骗的。
“骗你的同情,骗你的欢喜,”容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怪异,“骗得你,不能离开。”
惊蛰回头,看着身后的容九。
黑马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此处之寂静,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惊蛰:“无需骗,就已经有的东西,何须再锦上添花?”
他拽着容九,继续往前走。
沙沙,沙沙——
…
惊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他睁开眼,看着最近已经有些熟悉的黄白色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