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地走向那混乱之景,官兵已经开始暴力推搡因为气愤而冲上来的流民,然而他没走几步,一道语气毫无波澜尽显冷漠的嗓音却自身后传来,“给孤将人抓回来。”
徐闻猛地回头,被数名侍卫簇拥而来的少年,锦衣加身,静静地望着他,眸色深沉近墨,里面似乎还藏着一股淡不可见的火气。
精美尽显奢侈的马车里,徐闻扭了扭刚才因被擒住而发麻的手腕,眼皮微垂,神情淡得几乎看不见什么情绪。
萧寒瑜忍不住气道:“徐嘉赐你刚才想干什么?你难道是想凭一己之力就能护住那些流民,独自对抗那无数的官兵吗?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很危险。”
徐闻:“那殿下你呢?”
“什么?”
萧寒瑜愣了一瞬,看到坐在对面的男人缓缓抬眼,眼里写着的不知是嘲讽,还是质问,或者两者皆有,“殿下带了这么多侍卫,却不想要上去帮那些被手无寸铁的流民,反倒就是为了抓我,殿下觉得是正常的?”
徐闻停顿了一下,“今早我出门的时候,听说殿下要去宫里议事……所以,今日动乱发生的根源,那一张政府告示,是殿下拍板定下的?”
“是,但孤……”萧寒瑜下意识地解释,“孤并非没有给他们活路,将他们分散遣至其他城,就会将压力分到各个城的官府上,不至于让他们会过得更艰难。”
“殿下,那些人,可是你的子民啊。”徐闻的目光有些沉重,“他们遭遇天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京向你们求救,希望能够得到好的庇护,但他们满怀希望,却等来一个被赶走被抛弃的答案,你不觉得对他们不公吗?”
“但是京城的治安、皇城的威严也不容得他人践踏!”萧寒瑜声音铿锵坚定,不容许置喙,更重要的是,京城如今早已千疮百孔,各方人马蠢蠢欲动,只顾着各自方的利益,哪里还有这余力去管理这些流民呢?
“所以,在太子殿下眼里,流民,远远比不上你所说的那些权势和安稳……”
徐闻足足与他对视了半晌,如此清晰地明白了一个事实:他们两人,终究不可能是一路人。
他曾经历过权利平等的时代,眼里能容得下那些社会最卑微底层的群体。
但萧寒瑜的眼里,是至高无上的皇权,是操纵一切的权势,根本不容许任何人挑衅皇权威严。
徐闻与底层人共情,体察百姓疾苦,萧寒瑜却高高在上,玩弄权术,视人命如草芥。
这种阶级观念的差距,是两人哪怕无数次肉体交缠之时,都无法跨过那犹如天堑的坎。
“孤又没有让人将那些流民杀了,也给他们找了后路,这难道还不够吗?”萧寒瑜只觉得头痛欲裂,对上徐闻那冰冷如霜的目光,又急又慌。
孟秋晴助攻
“殿下,你这是怜悯,是施舍。”根本没有将那些流民看做是堂堂正正的人!
徐闻的眼神锐利,话语尖锐。
萧寒瑜沉着脸,“徐嘉赐,孤劝你将话收回去!”
“怎么?殿下被我说得恼羞成怒了,难不成想杀了我,那你动手啊。”徐闻身体前倾,微扬下颌,露出了脆弱的脖颈,他目光含嘲,半点也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