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竟还有这等药吗,”郁云霁喃喃,她屈指抵了抵额角,“那云公子少?量多次的取药,究竟是要给谁用?”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南风馆不敢张扬,若是被朝廷查出来,即便南风馆仗着背后势力傍身,也要掉下一块肉来。
云梦泽竟会如此吗,是谁将这样温柔善解人意的儿郎逼成这样。
月生犹豫了一瞬,被一旁的三千接过话茬儿:“回禀殿下,云公子他将药带去了恭王府。”
郁云霁眉头?微微扬起。
月生解释道:“这药是粉末样的,奴瞧着,兴许是用于熏香,只需混着香粉一同倒进香笼中,便会不知不觉间令人生出旖旎幻想,进而?方便行女男之事……”
“但时候久了,人会愈发?困倦,易怒,更有甚者?会狂性大发?,状似癫倌。”
换而?言之,这样的药用得多了,会使人记忆力减退,丧失思考能力,暴虐困倦乏力,从而?依赖上瘾。
郁云霁思忖道:“我这位皇姐不是招募了他做幕僚吗,怎么?气得好好的郎君做出这等事。”
月生与三千面面相觑,无人敢反驳她口中的“好好郎君”。
也是,她们的主子不同于常人,在京城搅弄风云,心思深沉的云家长公子,到了她的口中便成了纯良无害的好郎君,而?人人畏惧的,那位难以相处的太师,也同她关系密切。
不仅如此,她们王夫先前名震八方,只是提及便叫人遍体生寒,传言中的疯子郎君,此刻不还是乖巧依人,片刻离不得她。
若非亲眼所见?,她们当真会怀疑是否是传言虚假。
偏她们主子是个不解风情的,这样多的好儿郎在身侧,却独宠王夫一人。
“殿下,王夫的下落……”三千犹豫了一瞬,她看着郁云霁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郁云霁神色淡淡,随口道:“他无虞便好,若是国公府呆的舒坦,小住一段时间也无妨。”
她将一沓文?书堆叠好,随后理了理袖口被长时间积压出的褶皱:“我还有事同云公子相商,南风馆这边要保持联系,一有消息,便来见?我。”
依着郁枝鸢的性子,她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只是如今她早已?没有了能力同她抗衡,但她向来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不能不防。
但她如今并没有那般放心孤启,孤启不会莫名如此的,她总觉得孤启有事瞒着她。
究竟是怎样的事,才能使得孤启这样的郎君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她,郁云霁想不通,可孤启有意隐瞒,她便不打算去窥探他的秘密,她想等孤启亲口告知她。
她虽是性子温和些,却对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格外?看重?,孤启既已?是她的夫郎,她便不允许孤启再出什么?意外?,至少?,他不能离开她的地界,要完完全全处于她的掌控之中。
她一旦认定?了孤启,便不会任由他逃离,她虽纵着孤启,任由他如何,但却是在她能掌控的范围内。
郁云霁抚着指节上的玉戒,看向窗外?的眸色淡然。
“殿下来了,”国公府的侍人忙将她引进来,“公子如今正在正堂侯着您。”
香龛上方萦绕着轻烟,随着她进入正堂时,衣袖带来的一阵清风左摇右晃。
郁云霁下意识朝着远处的屏风看去,往日时常藏匿于此的身影,今日竟没有出现。
她眉头?轻不可察地蹩了蹩,随后安然坐于交椅上,水蓝的臂纱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摇晃。
云梦泽知晓她在看什么?,摇头?道:“王夫睡下了,他不知你要来的消息,方睡下不久。”
“他最近怎么?样,”郁云霁问,“胃口可好些了?”
“好多了,在国公府的这些时日,他身子将养的不错,”云梦泽望着她,笑答,“这些时日王夫总爱坐于窗前,听下人说,他偶尔夜间会惊醒,口中喊着殿下的名字。”
郁云霁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