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三人找了个地方把牛车暂时寄存。
晏庭卓从来不知道这个县城能有这么多人!街上全是人。看来也不用问在哪里了,顺着人流走就是。
有人敲着铜锣大声吆喝,又不知谁家在敲鼓,随之而来的还有叫好声、起哄声。
有更多人往那个方向跑去。
越靠近街心的地方人越多,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还有一些人往树上、屋顶上爬,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看着眼前的情景,晏庭卓脑子中闪现出几个成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他连忙拉住一个过路人问道:“大叔,前面是在干嘛?”
那大叔亢奋地回答:“砍头呢!县令和那几家欺负百姓的大户,都要被砍头啦!”
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那大叔兴奋地唾沫横飞:“县令一家子,还有他家几个小舅子,主簿、县丞、还有县里六家大户,都在!不算下人的话,总共有一两百口人!听说那状子一人多高,罪名写了两大榜,安王大人留下来的人审了三天才审完!哈哈,这下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哪!”
大叔继续往前挤,晏庭卓则突然想撤了,但他前后左右都是人,退不了。
这时,前面发出一阵暴喝:“好!”片刻后又来一声:“好!!!”时不时夹杂着各种满怀快意的嗷嗷叫声。
一两百口人!晏庭卓打了个寒颤。鼻端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一扭头,看到里正怔怔的,老村长已经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该杀!该杀!该早早杀!”
接着里正突然哭天抢地道:“安王呐!您老人家要是早点来该多好啊!”
这一声喊得四周都活了起来。越来越多地人哭着跪下,有的哭自己的家人,有的哭自家被占的田地,有的跪谢安王,有的哭骂贪官,一时间行刑处哭声震天。
一架华丽的马车在这时驶入城中。
一双白的发光的手掀起了帘子,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帘子后随即探出一个戴着玉冠的脑袋,看起来十分年轻。
那年轻人满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问向左右:“百姓哭什么?是不欢迎本官的意思?”
新官上任
要不是晏庭卓拉着,里正和老村长能在这里看完全程。他用“有事要办”劝了半天,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此地,往县衙走去。即便如此,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到了县衙门口,只见台阶被冲洗的光亮,衙役也站的笔挺,大堂里似乎有人影在走动。
里正有些犹疑。
尤其是衙役破天荒和颜悦色地问他“有何事”的时候,里正感觉自己汗毛倒竖。
他在心里嘀咕,以前也不是没去过衙门,这次怎么这么瘆人。
晏庭卓对封建皇权天然缺乏敬畏之心,他看里正和村长都不说话,于是便自己上前说了来意。
还没等衙役说话,里面在大堂里走动着的人已经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华服的青年。在灰扑扑的人群里,只有他一人是金装玉裹的模样,看起来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