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指尖即将相触那一瞬,一声极其阴森的冷笑在耳边响起。
紧跟着又是一声冷笑中,周一只觉得自己的手指被阴冷的气流一下撞开,然后好像有什么吸住了他的身体在 用力拉扯,他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
难以言喻的惊恐浮现在周一眼中。
“不——”
眼前的一切迅速变得模糊,直至什么也没有,只留下一片空茫的白。
周一只觉浑身一重。
“崽崽,崽崽!醒醒。”
“哥,哥哥……哥哥!”他哭喊着睁开了眼睛,霍地坐起身,然后被 一把拥进带着凉意的怀抱里。
白色的窗帘半拉着,金黄色的阳光从另外半边窗棂外洒进来。
头顶的吊扇在缓缓转动,吹得纱帘轻轻飘动。
身下是洁白的床单,眼前是半遮住床铺的浅蓝色床帘。
抱着他的是穿着白服的医生。
他在学校医务室。
没有什么黑黑的石头棺材和不知是人是鬼的同棺者。
也没有一喊就来救他的哥哥。
“我……做梦了?”
医生正在很温柔的,一下一下的给他顺着背。
他 刚才闭着眼哭得快要抽过去,呼吸越来越急促,眼泪越流越多,浑身僵硬紧绷却偏偏要 拼命挥舞着手臂抓住什么的样子,让人心有余悸。
“崽崽不怕,只是个梦。”
是吗?
原来只是个梦啊?
无尽的酸楚和痛苦涌上心头。
他疲惫无力的任由医生支撑着他的重量,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不再说话,还闭上了眼睛。
医生的动作顿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继续安抚着他。
只是嘴里仿佛随口似的问一句,“崽崽还想睡吗?”
周一不答。
他此时浑身上下都是低落和沉默的情绪,和先前在医生面前张扬舞爪的模样判若两人。
明明好不容易才把容易伤心又胆小的小兔子哄出了那个又黑又冷的洞穴。
然而还没多久,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又缩回去了。
一切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关键是,小兔子还这么伤心。
医生眼中是化不开的戾气。
崽崽绝对不是只做了个噩梦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