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罢,多一人离开,我们也便多一分生机,我们在这儿等你。”
拂云泪眼婆娑地回身看她,咬了咬唇,转身跳进了水中。
她忙自席面上摸到先前吃剩的茶水,分别浇在屋内三人的衣袍上。
“没别的法子了,暂用它掩住口鼻,滤一滤烟罢。”
屋内已满是黑烟,她蹲下身子,缩在墙角,用沾了茶水的衣裙捂住了口鼻。
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是尽人事,听天命。
透过重重烟雾,她看见了他尾指上的那颗小痣。
似乎自事发之后,他便没有说话,大概是在想些什么。
“你心中大抵知道是谁?对吗?你今日来晚,是不是也与他们有关系?”
她的嗓音有些闷哑。
她心中不安,便总想同人说一说话。
他并未说话,却好似心有灵犀一般,挪开了始终搁在轮椅上的手,挡在了她的头顶,为她遮挡着时不时落下来的墙屑。
她不禁有些感激。
另一头的门楣率先被火烧得砸了下来,落在本就燃着的摆架上,摆架彻底崩裂,与门楣一起噼里啪啦地砸了一地。
火势腾地再起。
她看得心悸,不禁往墙角缩得更紧,抬眸时,却望进了一双映着火焰的眸子。
他似乎在用眼神告诉她,别害怕。
可神奇的是,她凝着那双眼瞳,竟渐渐镇定了下来。
“轰”地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倾塌了。
她瞪圆了眼睛,眼见房门带着火啪地铺落在地上,一时惊叫出了声。
“孩子别怕,你在的位置是酒楼的承重处,咳咳……要塌也是最晚塌的!”鲁伯安抚她道。
她瞪圆了眼睛,只瞧着大门跌落在地面时溅起几尺高的金色火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裹挟着层层热气与黑浪,朝他们席卷而来。
火光虽还未烧至她身上,她额上,脖颈,后背,早已是汗水涔涔。
她不禁去抚上小腹。
她从前对这个孩子,确实可有可无,可如今生死存亡之际,竟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见一见这个世界,而不是同她一起死在这里。
“殿下在那儿!”
她听见了自远处传来的声音。
能救他们的人来了……他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