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见指尖有一抹极淡的血痕。
应是破了皮。
随着那道破空之音,一支燃着火的箭矢“咻”地扎在了雅间的房门口,明纸糊的雕花门登时窜起了火焰。
“抓活的。”
“去救火!”
两道声音一急一静,自她与王时处响起。
她垂眸瞧了瞧一旁坐着的男子,一时不知他是在吩咐何人。
紧接着,窗外又是咻咻数箭飞来,落在地板与屋内装饰用的摆架上。摆架本就多是书画,经火这么一点,“蹭”地便燃上了一旁的帘子,火势登时蔓延开来。
宋池见耽搁不得,忙飞身自另一边临水的窗子出去。
不能再有箭矢射进屋内了!
她为保众人安全,挣开王时的手,弯身自窗沿下倚靠着走过去,又有数支箭险险擦过,“砰”地一声,她干脆冒险去关了临街的窗子,以窗为盾,那再射来的箭便扎在了外头。
可虽没了箭,火却已然燃起来了。
“走水啦!走水啦!”
“来人呐,有刺客!有人当街纵火啦!”
外头叫嚷之声不止,街上行人四处乱窜,鲁伯神情严肃道:“咱们暂时出不去了,我观察了这里的房屋结构,咱们往那处墙角站好,等人来救火。”
屋内几人被火势逼至了墙角,满室浓烟滚滚,渐渐遮蔽了她的视线。
她紧紧攥着王时轮椅的扶手,静听着外间的响动。
突然一声惨叫响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而后便是水桶坠地,水花四溅泼洒而出的声音。
她心中一坠。
“外间还有刺客阻人救火,看来他们想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拂云——”她自腰间扯下白玉禁步,隔着浓烟,塞入拂云手中,“你去街上寻巡防营的官兵,告诉他们太子妃在此处。”
“太子妃,您也会水的,您同奴婢一同走!”拂云焦急道。
鲁伯附和道:“是啊!您赶紧走吧!
她不能走!
死两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官府或许会不闻不问,可若是她在这儿,碍于季珣的面子,他们不敢不来。
“不行!”她当即回绝,旋即寻了个分外合理的说辞,“不是我非要与你们同生共死,此次俨然是一场计划周密的刺杀,他们定知道我的衣着打扮。而拂云只是女使,穿得同这酒楼里的寻常富贵食客无二,他们不会额外留心!你瞧——”
她望着池中因火势而惊慌跳水的零散食客,屋中的浓烟渐渐呛入她的嗓子。
“咳咳……他们并没有杀这些人,却阻人来取水救我们!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定是见了太子殿下的车马停在这酒楼,才试图冒险当街行刺……咳咳,我在这儿,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贸然攻进来,可我与你一同下水,反倒会即刻惹来杀身之祸!”
她把拂云推向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