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听人说,沈确那天杀红了眼,他带着手下攻上山时,留了个活口去报信。
「海棠但凡伤着一点,我挖了你的祖坟!」
可这些姐姐都忘记了,第二天一觉醒来,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沈确告诉我不要和她提起,他怕姐姐被吓到。
他似乎真的爱上了我那不爱记事的姐姐海棠。
也是,我阿姐生的那样好看,许多人见过后都念念不忘,偏偏性子又温和,确实招人喜欢。
后来,沈确往我们家跑的更勤了,他不再找些蹩脚的借口来跟姐姐套近乎。
而是做起了药铺的小杂役。
旁人都说沈确是垂涎于我姐姐的美貌才每日来献殷勤,他们骂沈确不要脸,竟勾引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沈确不听,他每日都来,有时帮着姐姐煮药,有时又在柜台扒拉起算盘子。
又或者跟在姐姐后边陪她一起问诊,一起上山采药,还会讲话本子逗姐姐笑。
虽然煮药经常煮干锅,算盘子也扒拉不明白。
可是他总能逗的姐姐笑意盈盈。
他还悄悄在姐姐收的那张小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确,很重要的人!」
夜晚,我和姐姐躺在床上,她用极小的声音问我:「妹妹,你觉得沈确是个怎样的人?」
我翻了个身:「为什么问他?」
黑夜里,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姐姐的身上,我似乎能看到她红透的耳根。
「我很爱忘事,可我又总能想起他。」
姐姐顿了顿又说。
「妹妹,你帮我记着吧,以后每天与他生的事情我都讲给你听,好的坏的,你都替我存着好不好?」
我把手伸出被子,握着姐姐温热的手,点头应道。
「好!」
那会我是真的替姐姐高兴,我小心翼翼的记录着所有她们之间的日常与过往。
那时候,我没想过骗她。
那段时间姐姐过的很开心,虽然仍然不太记事,可我看得出来,姐姐好像动心了。
沈确好像每天都很闲,日日来陪着姐姐。
他最近迷上了临摹画像,总是盯着阿姐出神,最后画出来的人却遇阿姐极不相干。
可他乐此不疲,依旧如故。
可阿姐却不生气,每次都看着不像样子的画像安慰沈确。
「画的很好,很像我。」
每每此时,沈确就像被嘉奖的孩子一样兴奋,他说等他技艺成熟些,便画个他和姐姐的合像。
阿姐笑着应他,并细细记下她和沈确的每一件事。
有天,沈确逗她:「要是没有旁人提醒或者看记事薄你还会记得我吗?」
阿姐有些慌神,顿了半天,认真的告诉沈确:「会的,你是沈确,我记得的。」
可我们都知道,姐姐也只记得这些了。
后来,沈确慢慢的忙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每次忙完过来时,身上都带着很重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