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发现了自己对他不合礼数的臆想?
有那么一瞬间吓得差点要失去知觉,浑身血液顷刻凝固,身体僵直,天灵感好似被劈了一道惊雷,把她震在原地。
不对。
洛回雪凝视盛令辞略显严肃的脸。
若真如她所想,盛令辞也该避开她,而非撞上来,还问她为什么要躲他。
所以他应当没有发现。
“我……”洛回雪的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结结巴巴:“我、我没有。”
盛令辞此刻的心并没有他表现得这样平静。
“你有。”他笃定道:“为什么,是我哪里冒犯小姐了?”
盛令辞向前微倾,带着压迫感,像是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两人间的氛围骤然变得紧绷。
洛回雪艰涩地动了动喉咙,眼一闭破罐子破摔道:“我三番五次在您面前失礼,实在是无颜以对。”
每次遇见盛令辞,她总在最狼狈的时候,不是马车受惊,便是自己马虎摔伤。
洛回雪越想越觉得丢脸,他心里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鲁莽之人,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样。
盛令辞微眯着眼,仔细端详她脸部的细微表情。
视线躲闪,嘴唇微颤,回避他的目光,脸颊微红,羞赧大于害怕。
最重要但是他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自己最怕的厌恶。
盛令辞心里的大石头悄然落地。
哪怕之前他有十之八九的猜测自己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也不敢堵她万分之一的聪慧。
“这不是你的错。”盛令辞稍稍后退一步,留出空间:“意外而已,不必在意。”
洛回雪也在观察盛令辞的一举一动,再次确认他根本没在意自己当日在行路书房的异常,心里紧绷的弦总算松下来。
“总归是我的疏忽大意。”洛回雪露出个轻松的笑:“让您笑话。”
“我们年岁相仿,以平辈相论即可。”盛令辞听着‘您”这个字心里别扭,似乎他们相隔千万里的错觉。
洛回雪在这种小事上当然不会拒绝。
两个人各怀心思,按下不表。
“对了,你说你的脚伤了,现在怎么样?”盛令辞忽然问。
洛回雪的右脚往后缩了一步,藏在左脚跟后,“不妨事,现在已经不疼了。”
手指的痛要远大于脚踝,现如今已经大大缓解。
“你的右脚上回受伤没有好全,后面又多番受难,若再不好好调养以后恐怕会经常性崴伤。”盛令辞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我还是帮你看看。”
洛回雪“啊”了一声,连连后退,背脊贴身石壁,一阵阵发冷。
现在这里可不是隐秘的书房角落,随时可能有人过来,何况这还是在顾府。
然而一向守礼克制的盛令辞却坚持要检查,因为梦境里洛回雪失去了腿,他变得格外在意她的身体状况。
两人僵持间,忽地从前方传来对话,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洛回雪下意识慌张,反客为主抓住盛令辞的手腕往旁边假石山洞里躲。
“顾公子,你家的后花园真大。”王静思娇嗔道:“我腿都要走断了,要不你背我?”
顾流风笑笑:“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