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夏忽就将交叠在一起的手攥紧,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是那根发带。
她蹙眉:
“没什么好说的。”
“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
他并不想给她这个了结的机会。待转身,又与白崇道:
“也会与白世子一个交代。”
毕竟贺笺笺这行径委实不妥,登门放肆。
言罢他转身就走,霍缨看了看贺笺笺,也随陆晏走了。贺笺笺浑身抖如筛糠,但临走前回头,目光凶狠的看向白知夏。
但只一眼,就被阻挡了。
她意外的看着那个相貌绝俗的男人,他却对她笑了笑。只是笑容分明清浅温和,却叫她心底胆寒。
陆晏一路上都未曾言语,等回到塑玉居,踏入房中时,他蹙了蹙眉。
回京几年,分明一直这样住在这里,可这几日却莫名觉着这里很空旷,空旷的让他心慌。
才入书房,霍缨就跪下了。
陆晏坐在书案后,便开始处置庶务。韩墨左右看看,小心劝道:
“爷,昨儿伤口又裂开了,还是歇歇吧。”
韩墨与霍缨虽都是自幼跟在陆晏身边,性子却截然不同。韩墨生的隽秀,心肠也软。霍缨生的粗犷,心肠也硬。
陆晏没做声,霍缨就那么跪着。
贺笺笺也来了,但没陆晏的话,她只能在院子里。
这时候很暖和,她还穿着斗篷,却总觉着冷的很。
原本就是快午时了,没多大会儿鹿鸣进来,见这般情景也没言语。这么一耽搁,就直到申时前后,陆晏处置完庶务,鹿鸣才道:
“爷,该用午膳了。”
“嗯。”
他将文书放好,不曾抬眼:
“霍缨,交与朝中的那支护卫军还缺个统领,我已上了折子,向皇上举荐了你。”
霍缨大喜,但旋即变了脸色:
“爷这是……要将属下分出去了?”
陆晏没答话,霍缨急道:
“爷,不过是随口几句话,也并未说给旁人,爷就要撵走我?”
陆晏这时候终于抬眼,也总算叫韩墨与霍缨都瞧见了他眼底的森森寒意。霍缨下意识往后仰了仰,陆晏淡漠道:
“你以为的随口几句,会害死一条无辜性命,你是从来没想过,还是人命在你心里,只如草芥?”
霍缨确实这样想的。
上过战场的人,见过无数断肢残骸,血流成河,人命的丧失不是一条一条,而是成片成片。经过这些,或许会变得对性命格外敬畏,但或许会觉着性命不过尔尔,无须在意。
终究不是自己的命。
“那支护卫军下月开拔前往岭南。告诉贺笺笺,她可以随你去岭南。若不愿意,便去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