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夏将花生往豆蔻和茯苓跟前推了推,示意很好吃,让她们都尝尝。主仆三个吃喝看戏,还竖起耳朵听贺笺笺说话,看戏看的兴起。
贺笺笺抿了抿嘴唇,继续道:
“爷是个长情的人,当初娘娘要收我为义女,爷不肯,为此触怒王妃娘娘,母子不合。我内疚的很,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尽心伺候爷,才能还报爷的深恩了。姑娘虽不喜欢我,可我却很喜欢姑娘。爷为着我,拖到如今没能婚配,好容易遇上我们都喜欢的人,若你能做晋王府的世子妃……”
白知夏一阵恶心,正要开口,隔壁传来冷沉的声音:
“住口。”
袁珩知知道这是白知夏的私事,他不该参与,这是最起码的尊重。但实在忍不住了:
“滚。”
戏楼哪怕人不多,楼上说话声儿也不大,但多少惊动了人,嗑着瓜子往这边看。
白知夏见袁珩知动怒了,扭头看贺笺笺。那眼神就像是看不争气的废物,厌恶又怜悯。
贺笺笺见白知夏总算回头了,正思量下一步要说什么的时候,白知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这是要学先祖朝的顾将军么?”
先祖朝的顾将军是赫赫有名的女将。
随舅父戍守北境多年,又与夫婿联手,一举破了北徵皇族,使北徵称臣纳贡多年。那也是大炎迄今为止,百余年历史上唯一的女将军,她的事迹一直为人津津乐道。
贺笺笺在西疆军中便一直以顾将军为标榜,自诩要做第二个顾将军。
同是习武的女人,同在边疆,顾海棠能成就大业,她如何不能?
白知夏苦口婆心:
“听我劝,你真不配。还是从前那副娇花一样的装扮,再披上男人的斗篷,更合宜你。”
贺笺笺气的满脸通红:
“你……”
“啊对了。”
白知夏恍然大悟状:
“你是晋王府家奴吧?”
“我不是!”
“哦,主上恩典,许你赎了奴籍,让你主子姑娘一样长大,你不感念也罢了,挑拨王妃娘娘母子不合,还在外头大肆宣扬。真是好规矩。”
这会儿楼下雅座儿看热闹的人里有人认出了贺笺笺:
“哎,这不是去年那个自称晋王府世子心上人的那个姑娘么?去年一年可缠了好几位姑娘,都是这么把晋王世子的婚事给搅坏了。”
她摇头,满是厌恶的样子。
也有男人成亲前纳个通房什么的,但不论是哪边,都忌讳通房的不安分。如今贺笺笺在旁人眼里都如陆晏的通房一般,看她的眼神也就都难看起来。
贺笺笺眼见局势不利,立刻红了眼眶哀戚道:
“我只是瞧着爷喜欢姑娘,我也喜欢姑娘,姑娘若能与爷成两姓之好……”
“你倒是能做陆世子的主了。他想什么你都知道?既这样好,你倒不如自荐做世子妃更好。”
“若非我出身……”
“你也知道自己出身不配啊。”
白知夏似笑非笑的冷冷看着贺笺笺,让贺笺笺的心不住下沉。
未出阁的姑娘,到这时候还没恼羞成怒,甚至反手讥诮,这是贺笺笺没见过的。
白知夏不理她了,扭头看戏。也没说什么自己与陆晏什么瓜葛也没有,让她往后不要再来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