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太后娘娘之前就有让莫小姐进宫的意思,方才也亲口说要负责摆平这些事。」自己刚有听错吗?
「那个老谋深算的,当年莫亮珍的爹退婚另娶他人,母后记恨至今,又怎会让莫亮珍进宫成为皇妃,甚至是尊贵的皇后,她只想朕表态封莫亮珍为妃,只要朕有这个意思,外界立刻会以为朕自甘堕落、沉湎淫逸而大加挞伐,到时候母后不仅不会替朕说话,还会推波助澜,直接将朕冠上昏君之名。」
「陛下明知太后娘娘毒计,为何您还故意上当?」王伟愕然。
他沉笑,「朕既已知,自然会备好说词,她想装作是朕让她办此事,朕亦可让世人觉得是太后怂恿朕选莫亮珍,朕只是配合,但若成了,朕也乐观其成。」
「这……说到底,您还是想莫小姐进宫的。」王伟听来听去只听懂——莫小姐不肯被金屋藏娇,那陛下只好想办法让她进宫教化了。
曾子昂恼恨地说:「哼,谁说的,那女子不受教,朕就让她尝尝苦头。」
嗄?敢情自己又误解了陛下的意思,陛下和太后虚与委蛇,不是要与虎谋皮让莫小姐进宫,而是要藉此教训莫小姐,让她站在浪尖上,等消息出去,被众人万箭穿心。原来陛下也不比太后「心慈」啊。
「奴才这回是真正明白陛下的深谋远虑了!」王伟对于曾子昂的心机无话可说,只能尽奴才的本分力赞英明。
曾子昂突然吩咐,「嗯,朕好久没出宫探查民情了,你去通知马松,让他在宫门等朕。」
「陛下要出宫,该不会是想去找莫小姐吧?」王伟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王伟忙说:「奴才该死,奴才只是想提醒陛下,若是陛下想见莫小姐,她今日不在国相府内。」
「你怎知她不在府中?那不安于室的女人又跑到哪去了?」他立即拧眉。
「陛下忘了吗?今天是柳大人迎娶国相侄孙女的大喜日子,莫小姐去祝贺了。」
「是啊,这事朕倒忘了!」益王这事办得不错,不仅让柳时元乖乖娶那女人的堂妹,成婚的日期还比之前两家订的时间还早。他兴味盎然地道:「朕也去柳府瞧瞧吧!」
「这不妥吧,陛下要是出现,岂能不引起騒动,那柳府可接待不了您啊!」王伟细心地提醒着。
「也是,那柳时元的官职不高,朕若去了,恩典太重,会让人以为朕将来要重用他,还有那莫亮珍,见了朕就会知道她堂妹能顺利嫁入柳府与朕有关。」
「就是说……」王伟干笑,陛下顾忌的还是只有莫小姐而已。
「可那又如何?朕就是想去!」
王伟愕然,男人反覆起来比女人还反覆,任性起来比女人还任性,尤其陛下近来特别严重。
「走了!」
王伟回神时,他主子人已走远了。
柳府今日办喜事,祝贺的宾客——上门,莫亮珍尽管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可莫芷萱出嫁,莫负远又正巧染了风寒不克前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门。
而她走这一趟其实也想顺便警告一下柳时元,让他娶了莫芷萱后善待人家。
莫亮珍到柳府后,便见宾客不少。照理柳时元官职不高,人缘也没那么好,上门的宾客不会这么多,可听说益王自荐主婚,众人是冲着益王的面子才来。
莫芷萱的花轿一早看时辰就先抬过来了,只等晚些拜堂,莫亮珍不想引起其他人注意,随便抓了个柳府下人,问明自家堂妹休息的屋子在哪后,低调地避开人群先去见莫芷萱,想说既然来了,好歹向堂妹说声恭喜也是应该的,但无奈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莫芷萱一见她出现,立刻摆了脸色——「我这婚事差点因为你而吹了,好不容易柳郎顾念与我的感情,回心转意娶我,你别又来破坏!」这分明是在撵她走。
她无言,想来祝福的话也不用说了,说了人家也不稀罕,不如省下口水,她默默地转身离开,不巧在后院撞见新郎柳时元,这人高高痩痩,沾得上美男子的边,难怪莫芷萱一心嫁他,被退婚时要死要活。
「莫大小姐怎么也来了?」柳时元这语气冷飕飕的,非常明显是不想见到她。
她冷笑反问,「我是芷萱的堂姊,不能来讨杯喜酒喝吗?」
「能,只是我柳府家风端正,怕你不习惯这风气,待不住而已。」
「嗅?你柳府何时家风端正了?我记得咱们一个月里总会在酒楼碰到三、四次,我的好友苏志清更是三不五时在青楼与你相遇,你这作风与我相差无几,我怎会不习惯你柳府?」她反唇相讥。
「你!」
「哎呀,我说你这形象也好不到哪里,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