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付国山关心地问了我一句。
我更紧张了,手心都在渗汗。
「没、没什么,可能跑得有点热了。」
我深呼吸几口,快擦拭完,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纸藏进裤子兜里,忐忑地瞟向付国山,生怕他看出我的异样。
可我多虑了。
付国山对我十分信任,此刻的他正浑然不知地抬头盯着树上搭窝的小鸟,兴致盎然。
「你看这小鸟,真好看。」他喃喃道,「我好羡慕他们啊,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
「要是我也能这么自由就好了。」
我心虚道:「你家里这么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还不够自由吗?」
他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果钱能买到一切的话,那确实挺自由的,可惜它并不是万能的。」
那是我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一抹黯淡。
夹杂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但我并没有想太多。
裤兜里的黄符就像烫腿的铁烙一般,让我坐立难安。
我飞跑回家,将黄符递交给妈妈。
妈妈用缝线的针将我的食指戳破,捏着我的手,往另一张写有我生辰八字的符上挤出一滴血。
紧接着。
她翻出当年陪嫁时外婆给的布料,剪出两片,手脚麻利地缝制出两个香囊。
一红一黑。
红色香囊塞到是写有我生辰八字的符纸,而黑色香囊里装的则是付国山的生辰。
大年初三那天。
我谎称这是爸爸过年时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将红色香囊送给付国山,并嘱咐他一定要日夜佩戴,这样我们的友谊才能长存。
付国山接过红色香囊,抚摸着上面的图案,他笑得格外开心。
「这绣的是什么,白色玫瑰吗?」他好奇问道。
「玫瑰?可能是吧。」
我囫囵应道,眼神心虚地飘来飘去。
我从没见过玫瑰,这花就是我妈妈随手绣的。
不过既然付国山说这是玫瑰,那它就是吧。
听了我说的话,付国山垂眸,小心翼翼地将香囊别在腰间,轻轻说道:「我一定会好好佩戴的,为了我们的,友谊。」
他还是那么温柔美好,显得我内心更加阴暗卑鄙。
我逃也似的回了家。
从那以后,我每日都提心吊胆,背刺朋友的愧疚感与日俱增,几乎令我彻夜难眠。
更让我感到难受的是。
自从互换香囊后,付国山出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一种强烈的不安在我心中荡漾。
没过多久,这种不安具象成了现实。
爸爸带着噩耗回到家。
付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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