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诺明白了过来。他刚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干涉了思维。那块神经贴片在影响他的脑子。他简直就能想象到尚恩打算对他做什么,一股恶感升了起来。他恶狠狠地闭起眼睛摇头,强行把那令人生厌的联想赶出去。当他再次打开眼睛时,周围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他一定要他把这东西摘下来。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脑子永远坚不可摧。稍有一秒的懈怠,就会被卷进那让人作呕的回忆里。他冷笑说:“费尔南是外行吗。”尚恩的脸顿时沉下来,重重打了他一巴掌,把他的耳朵打得嗡嗡响。“看来不是。”他知道不是,费尔南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总是很懂尚恩。他不怕死地继续说,“你不是要我模仿他吗。把这东西摘下来,给我打一剂催情剂,我陪你玩到天亮。”然后又挨了一巴掌。“我不要该死的催情剂。”尚恩用威胁的声音低声说着,“我要你对着我硬起来!”突然一把抓起了皮带,恶狠狠地抽打在伊凡诺的胸`脯上。伊凡诺的身体绷紧了一下,咬牙没有发出声音。这人的内心极度的自卑,伊凡诺看出来,以至于连说用“催情剂”在他听来都是对他恶劣的冒犯。就是一个苟活在扭曲的膨胀与卑微的敏感中的灵魂。尚恩因为“催情剂”的话题而气得发抖,居然快哭了,不停地重复他不要催情剂。抽打毫不手软,每一下都结结实实,毫无章法。伊凡诺紧紧捏着拳头,闭眼忍受着。但是只有痛,剧痛。痛得人打寒噤。以前父亲从不这样打他。那个男人喜欢优雅,喜欢缓慢的恐惧,完全的控制。不……他拒绝想起那个男人。只要思维不被搅乱,就不会受到神经贴片的影响。但是他妈的太痛了。尚恩发疯似的抽了几十下,停下来的时候喘得呼吸发颤。他低眼看着伊凡诺,属于昆图族人的白得发亮的皮肤被抽得满是红痕,触目惊心,疼痛红肿。视线向下,他的腿间仍然毫无反应。怎么回事!尚恩的脑袋轰地一声就发热了。把皮带用力扔到了地上,一把抓住了伊凡诺的头发,朝他低吼:“睁开眼睛!”伊凡诺睁开了眼睛,他痛得身体麻木,目光不怎么友好。……很好,他看见的仍然是尚恩,不是他的父亲。尚恩咬牙切齿地问他:“你要我换钢鞭吗!”捕捉到关键词,战斗机器人将身上的钢鞭取了下来,留待使用。那玩意足有男人手腕粗,像荆棘一样布满倒刺。尚恩恶毒地笑了一声:“你喜欢这种对吗!”伊凡诺看了一眼那根沉甸甸的钢鞭,一鞭子抽断两根肋骨不是夸张的说法。他面色苍白,但态度依然强硬,说:“动手。”尚恩瞳孔骤缩,盯着对方。许久,说:“不。”他的嘴角不自控地向上弯着,露出令人发冷的笑。他身体往前倾,摸着伊凡诺的脸温柔地说:“你别想得逞。我不会这么轻易杀死你。”拇指滑过那张曾属于费尔南的漂亮面颊,循循善诱地说,“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伊凡诺冷眼看着他。他宁可死去,也不会教他怎样用那个男人的方式虐待他。这是他不可崩塌的尊严,严守一生的东西。他知道这样会惹怒尚恩,但这是唯一的答案:“催情剂。”尚恩的面部抽搐了一下,是一股暴怒闪过的痕迹。伊凡诺说:“就算我因为恐惧勃起,也坚持不到做完。你一定要和一个性`无能的男人做爱,这是唯一的方法。”“为什么……”尚恩睁大眼睛看着他,“是因为我吗?”“你是医学博士,”伊凡诺说,“你不懂什么叫性`无能吗。”尚恩被问住,偏执地摇头,拒绝接受这种说法。“不!”他猛地掐住伊凡诺的脖子,两手发抖,狠命地收紧。“不……不是这样!”他固执地重复。伊凡诺的拳头慢慢收紧,身体因为窒息而挣扎起来。没有持续多久,尚恩的手突然放开了。伊凡诺痛得咳了几声,大口喘息着。“你在说谎。”尚恩确定地说。伊凡诺喘过气来,不为所动地看着他。“……你明白我是对的。”伊凡诺喘过气来,“我对任何人都无法勃起。”尚恩看着那张脸,那是一张性冷淡的脸。即使出现在费尔南这张漂亮得引人想歪的脸上,也冷得让人骨子里发怵。绿眼睛里蒙着一层灰色阴影,没有光芒。仿佛这人生来就是无性的,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性`欲。二人对视着,伊凡诺的目光散发着冷意,但又硬得像暴徒的拳头。他充分地明白怎样不动声色地向对方试压,让对方接受他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