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满堂寂静,齐刷刷地盯朝柜台处。
已经有认出胖子的人交头接耳,感叹道:“不好,是胡老板,这见山馆的老板娘怎么就招惹上他了?”
另一名男子惋惜道:“在余杭,谁人不知这胡老板仗势欺人惯了,最爱非礼年轻貌美的女子。”
“可不是,去年这个时候,他看上一家面摊摊主的女儿,硬是逼得人家生意冷淡,被迫搬离了余杭去往别处谋生。”
这些话一一落进了晏修听力过人的耳朵里。
晏修默默走进柜台,与祝思嘉站到一块儿,居高临下地盯着比他矮四个头不止的胡姓胖子:“这位贵客,我家嫂嫂要下去歇息了,有什么问题,你问我也是一样的。”
说罢,他在暗中扯了扯祝思嘉的袖子,示意她赶紧去后院避一避。
听说裴玉芝今日外出去找合作的茶园去了,估计要晚间才能回。
他虽留了人手看着见山馆,可这胡胖子显然是有备而来,恐怕一时半会儿打发不走。
哪知,这裴玉曦根本就没理会他,反倒落落大方地问道:“胡老板,不知见山馆交给贵府的单子,出了何种意外?”
见山馆开张一开始,为打响名号,且碍于场地有限,祝思嘉和碎玉便商议着提供外送单子这一项。
谁成想,开张头一日就生意火爆,加上接了那么多外送单,所有人忙到深夜才结束一日的劳碌。胡府的单子也是那日下的,点了足足十三种点心、各式共十枚送了过去。
第二日,祝思嘉就取消了见山馆的外送,免得太累。
隔了三四天,胡老板才带家丁上门找事,可不就是存心的?
胡老板色眯眯地就要去抓祝思嘉的手:“裴娘子,你们见山馆的点心,害得我好几个姬妾都吃坏了肚子,这事儿怎么算呢?”
他还没碰到,就被晏修手里掉落的算盘重重砸中了手。
“哎呀!”胡老板忙收回手,凶神恶煞地瞪着晏修,“你谁啊你?敢砸老子?”
晏修摊了摊手,满脸诚恳:“抱歉,没拿稳。”
祝思嘉:“单子是五天前送去贵府的,若贵府的夫人们吃出了什么事,为何第二日您不来,偏要今日来?难道我们见山馆的点心这般神奇,吃完隔几日才有问题?”
胡胖子眼珠子一转:“裴娘子,见山馆生意红火,我就算来也不一定能找得着您人。加上我爱妻心切,自然在家中陪伴了她们足足好几日,才来兴师问罪。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西湖边上谁家财力比得过我家,我难道为了你这么点赔偿,特地冤枉你不成?”
祝思嘉:“哦?那就算是吃见山馆的东西吃坏了肚子,可胡老板怎么不先查查,点心送去贵府后经过几人转手?是否第一时间就分发下去了?夫人们也是第一时间就吃进肚了?要知道,当日的单子少说也有百单,为何就贵府出了问题?莫非是有人蓄意陷害见山馆?”
胡胖子没想到祝思嘉竟牙尖嘴利到这种程度,气势当下就萎了一半,他索性开门见山道:
“不管!就是你们家点心出了问题!裴娘子,今日你必须同我走一趟,亲自去府中给我的姬妾们道歉!否则我就去报官抓你。小的们,抓人!”
晏修上前挡住祝思嘉,冷声道:“谁敢?”
胡胖子指着晏修:“给我打!”
“哐当——”一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胡胖子手下的一个打手就一棍子打在晏修的脑袋上。
顿时,晏修半张脸上就溢满了鲜血,他的头,被一棍子打破了。
晏修反手就抓住打手的腕子,用力一折,“咔嚓”一声,打手一双手被他活生生折断,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祝思嘉惊呼:“晏……晏括,你没事吧?”
她险些就喊成了晏修,默默往晏修手里塞了块帕子。
难能听到她不喊自己小叔的时候。
晏修冷笑着,把手伸向胡胖子,吓得胡胖子连连后退:“你、你想干什么?打伤了我的人,我饶不了你!”
“胡老板。”晏修收回手,拿着祝思嘉的帕子慢慢擦拭脸上血迹,“你看到了,我这个人不怕死,你今天要是不想活着离开见山馆,大可继续无理取闹下去,我晏括,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