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的武功和根基是何等高强,他怎会不清楚?
就算是遇刺,可不至于让他就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晏修在使手段。
晏修无辜道:“裴兄在说什么?我怎的就是使了手段?”
目前还不太能确定,晏修是不是恢复了记忆,碎玉便继续试探,更不能刺激他叫出那个称谓:
“晏括,你当我是傻子?怎么会这么凑巧,你跪一夜就能病成这副德行?”
“若方才我来迟了,你是不是就要向犣奴说出真相,好离间我们兄妹二人呢?”
晏修哂笑道:“裴兄,你还真是糊涂。你让我罚跪一事,我老老实实去做了,但此事确实是你提议的,并非我栽赃陷害,怎么就成了存心离间?”
“况且,我的行踪,阖府上下恐怕没有人掌握得比你清楚。你每日没少派人跟着我,我去了何处、做了何事,你那几个下属都会告知于你,我何来的功夫自毁身体呢?”
原来他居然都知道。
那么他的身体,当真不是装出来的惨状?更没有恢复记忆?
碎玉被晏修的反问呛得哑口无声,只气得拂袖而去:
“知道就好,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既然想在裴家白吃白喝,就别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你骗得了曦娘,骗不了我,三月过后,我一定会把你赶出余杭。”
……
茶楼开张五日后,晏修的腿伤就好了大半,行动起来也利落不少。
腿伤刚一好,他就迫不及待去了裴兄兄妹的茶楼,准备帮忙打点。
裴氏兄妹盘下的铺子,说得好听叫茶楼,还有个书香气的名字,叫雾散见山。
可只有一层,且铺子里最多只能摆下八张茶桌,左看右看都只能称一句茶馆。
但茶楼的叫法更为风雅,更能吸引些文人墨客进内消费。
晏修方到见山馆,就因见山馆爆火的生意大感震惊。
正值中午,按理来说茶馆茶楼的生意都比不得酒楼客栈,可见山馆里座无虚席,他甚至找不到一个落脚地。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
祝思嘉今日身着一袭红衣,亲自坐镇柜台处算账。
她忙得焦头烂额,不是这桌要加份点心,就是那桌要添壶新茶,客人一个接一个找她说话,她根本无暇顾及旁的事。
有这么貌美的美人坐镇,见山馆的生意想不红火都难,也注定了店里客人多为男子。
无数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盯到祝思嘉身上,晏修莫名觉得心烦。
同为男人,欣赏与觊觎的区别他怎会不明白?
晏修莫名其妙就冒了个阴暗的想法,他恨不得把那些人眼珠子都挨个扣下。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自己何时胆子这般大了?
只是裴玉曦不在意那些目光似的。
晏修径直走到柜台前,祝思嘉还未察觉,仍埋头写写画画。
直到账蒲上蒙了层黑影,她一抬头的功夫,晏修就兀自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笔,把那些男客的目光隔绝在背后:“嫂嫂,你下去歇会儿,去用午膳吧,我来记。”
话音刚落,店里就走进一个肥头大耳、满身铜臭的男子,他身后跟有好几名家丁,上来就挤开晏修,满脸贱笑,拉高嗓门发问道:
“老板娘,你要给我们胡家一个说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