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宅子空旷,豆蔻与茯苓被锁在西厢房,被放出来后慌忙去照看白知夏。怀川跟着陆晏走出宅子,陆晏有那么一刻,心里空荡荡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爷?”
陆晏恍惚着,总算慢慢回神。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方才撕碎的休书,仿佛碎在了他的心里:
“她怎么知道的。”
“是,霍缨与贺姑娘。”
陆晏淡漠的抬眼:
“追拿。”
云隐为难道:
“爷,咱们人手不够。从前还可调度王府私兵,如今,如今不能了。”
“你暂且照管这里,让怀川去。沈统领回来没?”
“今日才回。”
陆晏忽觉脸颊一凉,抬眼只见零散的雪粒子往下掉。竟然下雪了。
今年的头一场雪,开始的如此寥落。
陆晏一身狼狈造访沈府,沈承也有些疲惫,毕竟长途跋涉。见着陆晏如此,很是诧异。
“我想见见白崇。”
“你这不是为难我。”
沈承给他倒了杯热水:
“我早就同你说过了,是你不死心。”
皇上的忌讳被人利用,沈承早暗暗警醒,但他偏就朝着旁人的陷阱跳下去,只是为了白知夏。
“如果白家没了,她的心也就死了。”
“唉。”
除了叹气,谁也没法子。哪怕陆家手握兵权,是朝中妥妥的实权派,哪怕沈承是皇上心腹,可皇上要杀的人,谁也保不住。
沈承对陆晏是钦敬的,所以夜半时,陆晏还是乔装进了诏狱。
白崇用了大刑,人被绑在刑架上,手腕脚踝都被铁钉穿透,浑身上下没有完好之处。
仿佛福至心灵,白崇竟醒了。他眼前看着的一切都迷蒙着一层血色,但他看清来人:
“姚氏单纯,不会无端索要休书,必有人挑拨。”
是有人假借晋王府世子妃之名前往探望,之后姚氏就发疯似的闹起来。是谁做的,陆晏心知肚明。
或许他早该杀了贺笺笺,在发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白知夏的时候。
但每每生了杀意,就总会想起浮玉山上的小女孩。虽然她变了,可那时候的情谊,总是让他心软。
白崇喘息着:
“盈盈,盈盈可还好?”
陆晏想白知夏那副模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尚好。”
终究还活着。
白崇竟笑了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她是……外嫁女,往后,仰仗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