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可想着,便让赵小运留在厨房接着剁肉,而自己却推门出去了:“我出门办点事。”她出了厨房就到前边楼里去,此刻正是关门修整的时候,酒楼里的三个伙计和两个帮厨都在收拾桌椅。她刚进门,平日里话最多的那个伙计小九就从近前蹿上来,殷勤地问:“掌柜的怎么从厨房出来了,可是要些什么?”容可打量了他一会,当着众人的面,高声吩咐道:“你去帮我找一身合适的男装来,我要乔装打扮一番去福牛酒楼,探探他们的底。”伙计小九眼珠子转了转,“诶”地一声:“您稍等,我这就去办。”说完就利索地跑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带着一套男子衣袍回来了。容可回房换过衣裳,束起男子发髻,再回楼里一看众人皆在,没有人趁机溜走,便喊了忠直与她一道去福牛酒楼。容华酒楼与福牛酒楼相隔并不远,恰好一个在街东头,一个在街西尾。容可穿着青色长袍,长发全数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瞧着就像是一个白嫩的小书生。她领着忠直穿过熙攘的人群,向街西走去,行到路中的时候,见到一架两马并驱的马车驶过来,马是高头大马,车盖车壁都是上好的红木雕花。这般宝马香车,在县里可是少见。容可示意忠直去瞧:“这马瞧着比县衙的还好,肯定是外面来的。快到了书院放学的日子,或许是哪个富贵人家过来接孩子回家过年的。”说着,她歪头想了想:“听金柱说过,书院里最高调的贵公子就是李剑了,不曾听过还有什么外来的富家子弟啊?难不成是人家比较低调……”她正在仔细回忆,所以没有注意到忠直瞧着那随车的护卫眼神有些不对。忠直与那护卫对上视线,又很快移开,转头对容可道:“可能是吧,他自己不愿意张扬。小娘子!你想好待会去要点什么菜了吗?鸡豆花我们肯定得尝尝吧,看看他们都偷学了个什么样子去!”“你小声些呀。”容可捂着耳朵皱了皱眉,视线都被他吸引过去了:“看看,有其他拿手菜我们也点上,主要是试试他们厨子的手艺……”她话没说完,忠直又急着问:“那你说,我要不要也扮个样子,别让人瞧出来我是你的人啊。瞧,那有个卖笔墨纸砚的,我去借点墨来点颗痣?”他扬手就往前面的店铺一指,把她带过去了。容可被忠直拉去前面的铺子里,没有在回头看那马车,于是也就没见着那马车的车帘在她走后揭开。“王爷,是忠直,他身边的那个男装打扮的应该是容家小娘子。”马车里小厮打扮的慧光揭开车帘,又为身后的人让出视角。谢洵一眼就望见了熙攘人群中的容可,她扮做一个书生模样,穿着青色长袍反而衬得整个人纤弱十分,束起的乌发和衣领之间露出一截修长玉白的后颈。他忍不住哪怕只是背影,也分明是个小娘子的模样。慧光举着车帘,没有回头,马车里无人知晓端王的嘴角无声地扬起。容可陪忠直点好了痣,都乔装了一番的两人自信走进福牛酒楼,进门坐下,叫来伙计点菜。“两位客官瞧着面生,母猪怀孕容可拍了拍小母猪白花花的背……牛启本来收到消息,听说容可要乔装到他这里打探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一个下马威,最好是把人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去斗菜。但他没有想到,这小娘子生得这样好看,青袍把她雪白的皮子一衬,这个人更嫩葱一样水灵。听说州府里有些妓院,专门给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供养小倌儿。牛启原本是不信的,男的有甚么好玩。但亲眼见到容可这打扮,他就觉出滋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