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萧松烈挥舞长刀开辟一片平坦地,脱了胸前甲胄扔在地上,弄好这一切,他扯住藤曼借力飞上树冠中央,抱起戈宁二话不说跃下。
戈宁吓一跳,落地后轻抚胸口,“怎么不与我说一声!”
和眼盲的感受很不一样,亲眼看着自己从高处坠落,不止是身体上的不适,更有画面上的刺激,实在是吓人。
戈宁的娇斥脱口而出,说完,她身形微僵,抿起唇瓣缩了缩脑袋。
一时激动,戈宁忘记这人并非她夫君,言语间失了分寸。
萧松烈习以为常,并不见恼,放她坐在自己的甲胄上,拽起散开的披风重新拢住她。
他面不改色的说:“是我思虑不周,吓到夫人了。”
认错的话张口就来,这一点和方大勇别无二致。
戈宁想,错认夫君这事,不全怪她眼瞎心盲。
寻医问药的那段时日,戈宁不适应黑暗,心里的惊慌无法言说,控制不住脾气是常有的事,萧松烈全盘接受了她的坏脾气,却从未表露出不耐烦的情绪,有时对她病情的上心远超戈宁自己。
许是因为眼盲,戈宁忍不住胡思乱想多加揣摩,对旁人的态度莫名的有着更加明晰的感应,他的冷淡疏离是真,包容忍让还有关心亦是真。
戈宁实在想不到,除了夫君方大勇善良脾气好的人,还有谁能这般忍着她顺着她,是以她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夫君早换了人。
思及此,戈宁更不好意思了,脸颊火辣辣的烫,双臂环紧膝盖,脑袋深深埋了进去。
她笃定,这一定是老天给她的惩罚,否则怎么不早不晚,偏在她几次轻薄了萧松烈后才让她恢复记忆。
戈宁实在不知要如何面对他,更是无法开口告知她已经病愈,不需要他配合做戏扮演方大勇。
萧松烈见她缩在披风里可怜兮兮,便道:“我去周围看看,很快回来。”
戈宁羞耻极了,越是逃避越是回忆清晰,她不想说话,脑袋小幅度点了几下。
萧松烈瞥见堆成小山似的黑衣刺客,到底不放心,摘下腰间匕首塞进戈宁手里。
“留着防身。”
戈宁低垂着脑袋,顺从地握紧了匕首。
尽管她有努力降低存在感可还是没能让萧松烈忽视她。
每听他多说一句话,戈宁便增加一份尴尬,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萧松烈皱皱眉,盯着戈宁细瞧了一会,然而想半天他都没弄明白戈宁这是怎么了,索性以她为中心,不远不近绕了几圈,捡来枯枝堆放在不远处。